但時雨又不是契約者。隻是個和〈幻想戲曲〉無關的普通女孩。
這也就是說,該不會真的是……
(時雨真的對我……?)
就在這個想法浮現在龍鬥腦海中的時候……時雨不知為何突然停下腳步。
「……?」
龍鬥順著時雨的視線看過去。
看到一名男性和一名少女。男性看起來像是大學生,頭發染成顯眼的金色,身上還掛了許多銀製的裝飾品。
而少女的年紀看起來就算用小朋友來形容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頭發長度及肩,體型十分纖瘦,長相天真可愛。
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龍鬥可以很明顯看出來,少女臉上的表情十分驚恐。而男子則以連珠炮般的速度和她搭話。怎麼看氣氛都很不對勁。
(不過那個女孩子,頂多才中學生左右吧……)
如果是被搭訕的話……那個男子是個戀童癖?
「嘖……」
龍鬥將視線移回時雨身上。
看到時雨露出似乎像是生氣,又宛若焦慮的複雜表情。
(她剛才是不是嘖了一聲?……啊,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
「喂!龍鬥!」
龍鬥挪開時雨的手,然後直接朝被男子纏住的少女走去。
「抱歉我遲到了!……這個人是誰啊?」
聽到龍鬥和自己搭話,少女顯得十分驚訝。而男子則用險惡的眼神盯著龍鬥看。
「什麼?你認識這個女孩子嗎?」
「啊,沒錯。我們約好要出來玩,所以在這邊碰頭。」
「這下得救了。我想要去郵局,你能告訴我在哪裏嗎?」
「……什麼?」
和男子問完詳細情況後,才知道原來他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對地理環境不熟,才會和少女問路。但是少女卻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在龍鬥告訴他要怎麼去郵局以後,男子就對龍鬥露出友善的笑容後離開了。
(……還是不能用外表來判斷一個人啊。)
「……那個,真的很謝謝你。」
少女以不仔細聽的話可能就聽不到的音量和龍鬥道謝。隻不過完全不敢直視龍鬥,感覺莫名地緊張。
「我才應該為自己多管閑事和你道歉。沒想到他隻是在和你問路。」
「……怎麼會,其實我也真的很困擾。實在是很謝謝你。」
少女和龍鬥行了一個禮之後便離開了。
「龍鬥你常常做這種事嗎?」
時雨走近龍鬥身邊。
「這種事……我是做了什麼怪事嗎?」
「想出手幫助美麗的女孩子,我想對男性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但麵對看起來就粗暴凶惡的男子也能毫無猶豫挺身而出,這就很少見了。你人也實在是太好了。」
「艾米莉也常常說我人太好。但這點事情很普通吧。」
龍鬥完全不懂時雨為什麼會這麼說,表情看起來十分困惑。
「而且我覺得這和女孩子可不可愛也沒有什麼關係。看到有人覺得困擾,當然會想要上去幫忙吧。」
「……原來如此。我大概可以了解由紀的感覺了。」
「由紀?你在說什麼?」
「不用在意。我是指我對你重新評價了。出手幫助被流氓纏上的女孩,真的很帥哦。」
「我就說這種事很普通了啊。……而且剛才那個人也不是流氓——」
龍鬥話說到一半就沉默了。
由紀。流氓。幫忙。出自時雨口中的這幾個單字,讓龍鬥的大腦產生了反應。
他記得自己以前好像也碰過這種情況……
「啊——!」
他突然大叫出聲,讓時雨嚇了一跳。
龍鬥腦海裏浮現了在夕陽照映下的文藝社以及一名正在看書的寂寞少女。
他徹底想起來了。
「抱歉,時雨!我臨時有事!」
龍鬥說完就拿出手機,趕忙打電話給由紀。
不過,電話另一頭卻傳來語音信箱的留言。但他覺得就算這樣也沒關係。
「由紀。我現在要過去你家,如果你有聽到這通電話,請快點回去。我想和你道歉。」
他在無意識之間緊緊握住了手機。
「我想起來了……我和由紀第一次見麵時的事。」
◇
由紀坐在自己房間裏的書桌前,看著自己手上的手機。
我想起來了。我和由紀第一次見麵時的事。
……龍鬥從電話另一頭傳來的這句話,一直在由紀腦海中回響。
因為知道電話是龍鬥打來的,所以由紀第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接起來。而在語音信箱的留言響起後,就聽到了龍鬥的聲音。由紀一聽到他說的話,趕忙回到家裏。
她真的很想見到龍鬥。
但同時又同樣不想見到龍鬥。
雖然她很高興龍鬥想起和自己相遇時的事,但這並不會改變龍鬥原本已經遺忘的事實。
就算龍鬥前來道歉,但由紀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原諒他。
就在由紀快要被壓倒時——
一陣輕快的旋律在房間裏響起。是電鈴的聲音。
由紀並沒有馬上行動。隻要自己不去應門,他是不是就會放棄回家了呢。她這麼想著。電鈴再次響起。由紀終於無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來到大門玄關前,伸手握住手把。她能很清楚感覺到自己的手正在顫抖。
然後由紀終於下定決心打開大門——
「您好!我是快遞!」
聽到如此充滿精神的招呼聲,讓她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
門口站著一名身穿綠色工作服的青年。臉上掛著讓人覺得好像有點過頭的友善微笑。
「感謝您的關照!這是寄給村枝由紀小姐的包裏!麻煩在這裏幫我蓋章好嗎?簽名也可以哦!……請問怎麼了嗎?」
看到由紀一臉茫然,青年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並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沒、沒什麼!簽名就可以了嗎?」
「當然沒問題!」
由紀拿起青年遞過來的筆——這時她突然想起。
這到底是誰寄來的包裏啊?
「那個,這真的是要寄給我的包裏嗎?我沒什麼印象耶……」
「咦,真的嗎?好奇怪啊。」
青年一邊說,一邊把手伸到褲子後麵的口袋裏翻找。
「我記得應該是——」
他的態度就像是從口袋裏拿出錢包一樣自然。從口袋裏拿出反射夕陽光線,發出白色亮光的那個東西。
「這個地址沒有錯啊。」
而青年也同時大步走進玄關裏麵,把刀架在由紀的脖子上。
◇
「……不行,打不通。」
龍鬥聽到不知道聽了幾次的留言語音後,把電話掛掉。
他看著掛在房間牆上的時針。現在已經超過晚上十點了,距離他第一通撥給由紀的電話,已經有數小時之久。
「由紀還沒有回到家嗎?」
正在廚房裏麵洗碗的愛莉絲,語氣顯得十分擔心。
順便一提,今天是愛莉絲負責煮晚餐。雖然菜色隻有大量的煎蛋卷和快從鍋裏滿出來的味噌湯,但總比沒得吃好多了。
「由紀不是會夜不歸營的女孩,應該不可能還沒到家。說她搞不好已經睡著了都比較有可能吧。」
龍鬥抵達由紀家時,裏麵空無一人。
不管按幾次電鈴都沒有任何反應,站在大門前等了一個小時,也沒看到由紀回來。無可奈何之下,龍鬥隻好先回家了。
「……也許是由紀不想和我說話吧。」
「我覺得應該不會是這樣。因為由紀放學後還是會去文藝社,我想就是在等你才對。」
「……在等我?」
「沒錯。為了在你想起自己和由紀相識的契機後馬上就能找到她。所以由紀才會在放學後繼續待在文藝社。……雖然隻是我猜的啦。」
「……這樣嗎。」
這樣的話,隻要能和由紀碰麵應該就可以和好了吧。
就在龍鬥思考時,手機突然響起。
他慌張地拿起手機收簡訊。是由紀寄來的簡訊。
『我也有話想和學長說。今晚可以來我家嗎?』
「愛莉絲,拜托你看家!」
「啊、龍鬥?」
龍鬥完全沒注意到愛莉絲的呼喊,就這樣直接衝出家門。
他快馬加鞭不斷朝由紀家衝,就算已經上氣不接下氣還是繼續奔走。雖然胸口很難受,但他完全不打算停下腳步。他想快點和由紀道歉。
他轉進通往由紀家的近路。也就是第一次和愛莉絲結下契約的公園裏。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這次是電話。打來的人是由紀。
「怎麼了,由紀?」
龍鬥心想她是不是突然不方便了,於是接起電話。
「喂喂喂。這個……你就是龍鬥吧?」
但是電話另一頭卻傳來陌生的男性聲音。
龍鬥完全搞不懂是怎麼回事,呆呆站在原地不動。
「啊,你果然被嚇到了呢。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啦。本來以為是可愛學妹打來的電話,一接起來居然是個男人。」
「……你是誰?」
「總之呢,你能不能先到櫻蘭公園裏的噴水池前?我有事找你。」
雖然龍鬥以低沉的語調發出質問,但男子完全不打算理會他。
「還有,你可不能掛掉電話哦。要是讓你去找那個綁雙馬尾的女生來可就麻煩了。如果你不快點來的話,你學妹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
龍鬥腦海中浮現出由紀的臉龐。這令他背上產生一股寒氣。
但是在下一個瞬間,就變成幾乎可以讓全身血液沸騰的高溫。
「你對由紀做了什麼!」
麵對龍鬥的怒吼,男子完全沒有打算要回答。
龍鬥迅速衝向噴水池。他現在的速度,比起剛才以由紀家為目標時還要快上許多。
在來到男子指定的地點後,龍鬥臉上的表情馬上僵掉。
應該是剛才打電話來的那名男子站在圓型的噴水池旁邊。年紀看起來大概比龍鬥大一點吧,纖瘦的體型和眯眯眼是他最大的特征。
而最讓龍鬥注意的一點,是他手上的三尖槍(Trident)和左手背上的刻印。
而由紀則是雙眼緊閉,橫躺在男子旁的地麵上。
她兩手都被繩子綁住。也許是已經昏過去了,對龍鬥完全沒有反應。
「你對由紀做了什麼?」
龍鬥以努力壓抑住憤怒的低沉語氣,對男子問了和剛才一樣的問題。
「我隻是讓她睡了一下。她醒著的話,對我們兩個都很麻煩吧?」
「……你綁架由紀,目的是什麼?」
「這就要看你怎麼做了。」
男子說完,臉上露出令人不快的狡詐笑容。
「那就簡單一點說吧。……能不能把《孤傲英雄譚(Heroic?Solitude)》交給我呢?這樣的話,我就放了這個女孩。」
龍鬥聽到後咬住下唇。他的要求還真是簡單明暸到讓人不快。
為什麼從來都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呢?如果真的下定決心要保護《孤傲英雄譚(Heroic?Solitude)》——保護愛莉絲的話,就應該要考慮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才對啊。
自己的朋友——由紀被人挾持當作人質的情況。
「快點把《孤傲英雄譚(Heroic?Solitude)》交給我吧。這樣馬上就能結束了。」
「……這和由紀沒關係。快放了她。」
「我說啊。」
男子似乎很受不了龍鬥的反應,於是歎了一口氣。
「你是笨蛋嗎?這樣就放了她,那我還去綁架她幹嘛?知道的話就快點交出來。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龍鬥在與男子對話時,同時也在思考是不是能用貝武夫救出由紀。拿出《孤傲英雄譚(Heroic?Solitude)》,召喚貝武夫,衝到由紀身邊。
完全不可能。裝備上貝武夫之後,要在一瞬間衝到男子身邊是輕而易舉的事。然而到召喚出來為止,至少要花上數秒鍾。一定會演變成戰鬥,很有可能會傷到由紀。
最少最少,如果能夠讓男子的注意力稍微轉移的話……
「你該不會在想,能不能用《孤傲英雄譚(Heroic?Solitude)》救出這女孩吧?」
聽到男子這句話,龍鬥的思考瞬間停止。
「我可是很清楚《孤傲英雄譚(Heroic?Solitude)》是裝備型的〈幻想戲曲〉。隻要你有任何可疑的行動,她就會沒命……你不覺得這句台詞聽起來真的很有反派的感覺嗎?」
龍鬥嘖了一聲。看來這名男子很清楚《孤傲英雄譚(Heroic?Solitude)》是身兼役使型和裝備型的〈幻想戲曲〉。
「你不走過來的話,我要怎麼把書交給你呢?」
「你丟過來就好了啊。我會自己撿起來。」
龍鬥慢慢把手伸進衣服裏,握住藏在裏麵的《孤傲英雄譚(Heroic?Solitude)》。
但是他卻沒有把書拿出來,僅隻是握住書。從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內心正在不斷掙紮。
如果把《孤傲英雄譚(Heroic?Solitude)》交出去,那愛莉絲會怎麼樣?這點他不知道。他們隻知道犯人的目的便是要奪取《孤傲英雄譚(Heroic?Solitude)》。
但對手可是會把〈幻想戲曲〉交給一般人,讓他們襲擊龍鬥的人。愛莉絲落到他手上的下場,並不難想像……搞不好甚至有可能會死亡。
龍鬥回想起在那棟廢棄大樓中一邊流淚,一邊露出笑容的愛莉絲。
……絕對不能讓事情變成這樣。
「你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狀況啊?你的學妹搞不好會死哦?而且她明明和〈幻想戲曲〉一點關係也沒有耶。」
這家夥居然連由紀和〈幻想戲曲〉沒有關係的事實都知道……!
「明明是你綁架她的吧……!」
「你既然知道,就快點交給我。」
隻不過龍鬥還是無法下定決心,隻能瞪著男子不放。
「看樣子,你是覺得愛莉絲比這個女孩重要多了是吧。我知道了。」
於是男子舉起手上的三尖槍。
「那就算她手上開個洞,你也不會在意對吧。」
臉上露出令人寒毛直豎的詭異笑容。
「你……!」
龍鬥終於從衣服裏拿出《孤傲英雄譚(Heroic?Solitude)》。
但已經太遲了。男子已經將高高舉起的三尖槍向下揮動——
然後像是要遠離由紀一樣,大步向後跳。
「……咦?」
龍鬥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呆呆看著男子明顯有所動搖的表現。
然後再向由紀看去——這時他吃驚到語不成聲。
一名少女在月光浸潤之下,抱起由紀。
她身上穿著黑色和服。腰間佩著一把日本刀。
那身打扮完全就是將人生奉獻給武道的劍術家。
(但是為什麼……!)
「你在發什麼呆。還不快點過來照顧由紀!」
就在龍鬥聽到這句話而回過神時,她已經把由紀交給龍鬥了。
然後轉身麵對拿著三尖槍的男子。
「你叫什麼名字?」
「……為什麼我得對你報上名號不可?」
「真不懂禮術。在真槍實劍開打前互相報上名號,可是武士的禮儀啊……算了。」
少女拔出日本刀,擺出正眼的架概。
「我名為朝霧時雨……你對由紀兵刃相向的過錯,罪該萬死。」
少女的馬尾隨風搖曳。
宛如鈴聲一樣,英氣凜然的聲音。
果然沒錯。這名穿著和服的帶刀少女——就是龍鬥熟知的朝霧時雨。
「——看招!」
時雨優雅地一甩衣袖,開始快速前向奔馳。雖然她身穿和服這種不方便行動的服裝,但動作還是快到讓龍鬥幾乎看不清楚。
時雨隻跨出幾步就已經靠到男子身邊,將擺好上段架勢的日本刀向下揮出。男子舉起三尖槍想架住日本刀,卻沒辦法完全擋下,被時雨的刀勢給彈飛出去,在原地一晃。
那是決定性的破綻。時雨馬上將最初向下揮去的刀直接朝上一劈。這一刀正中男子握住三尖槍的右手。
「唔……!」
男子發出呻吟聲,為了與時雨拉開距離而向後退。
時雨並沒有繼續追擊。而是把刀扛在肩上,對男子露出充滿挑釁意義的笑容。
「你該好好感謝我。本來我是打算直接砍掉你右手的。雖然最後隻是用刀背攻擊,應該也會被打到骨折吧。」
如同她說的一樣,男子右手雖然出現紅瞳,不過並沒有出血。
「我勸你還是快點投降吧。你現在那隻手應該連武器都快拿不起來了,更不要說繼續作戰。」
男子的表情十分扭曲。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時雨的發言讓他感到恥辱。然而。
「……不要小看我!」
男子把三尖槍插進旁邊的噴水池裏。
龍鬥看到他這樣做,不禁皺起眉頭——然後。
原本沒有任何動靜的噴水池,突然噴出大量的水。
水量十分異常。看起來就像憑空出現一根用水打造的巨柱聳立於此。
(這該不會就是他的能力吧!)
龍鬥瞪大雙眼。這恐怕是——操縱水的能力!
「有這等水量的話,連車都能推出去。你可別以為用那把爛刀就能擋下我的攻擊啊!」
男子大聲喊出這句台詞時,水柱就化為長鞭,對時雨發動攻擊。
不光是時雨而已。以水柱的大小來看,連在時雨背後的龍鬥和由紀都會被波及。
水柱像是要壓爛時雨一樣,猛烈地衝過來。
——時雨就算看到這種情況,依然保持著微笑。
「號泣致歉時,冰霜寒氣傳四方,袖口結露珠。」
少女收刀入鞘,像是在歌唱一樣吟出一首詩。
「——哭皋女。」
時雨手邊突然出現許多微小的光粒。這些光粒結合成刀柄,結合成護手,結合成刀身——最後成為一把完整的刀。
刀身呈現通透的碧藍色。很明顯並非是以現實存在的材質所打造出來的。
時雨拿起哭皋女擺出上段架勢。麵對波濤洶湧的水柱。
(不會吧……她打算要擋下水柱嗎!)
怎麼想都不可能。不管劍技如何卓越,都不可能有辦法擋得下來。因為對手是不管你修練了幾年劍術,都能在一瞬間將你吞噬的凶猛激流。
時雨手上的哭皋女,終於和水柱接觸。
而她手上的刀,終究會殘酷的被水吞噬,最後被水柱給壓過吧。
應該會變成這樣。這才是正常的情況。
那麼——現在出現在龍鬥眼前的光景,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像理所當然一樣,把水柱擋在前麵的時雨,到底應該要如何解釋?
「……你們也真是太小看我了。」
時雨輕輕一笑——這時龍鬥才注意到。
是冰。哭皋女刀身接觸到的水柱,通通都結冰了。
「哭皋女可是連華嚴瀑布都能凍結的魔冰之刃。不過這一點水量,就像是在河邊玩水一樣。」
然後她用力握緊哭皋女。接著水柱發出肉耳可聽見的聲音,全都凍結了。
接著時雨以哭皋女朝化為冰塊的水柱施以一擊——冰柱當場碎成一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