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鬼出去了,屋子裏立即清靜了很多。隨手攬過一個抱枕,玳希深深地靠進沙發裏麵,仰起頭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很快進入了夢鄉。
……
空蕩蕩的山穀中,自己就站在懸崖的邊緣。風有點大,就像隨時可以把身體吹下萬丈深淵,為什麼這個時候腳忽然顫抖起來了,不是下定了決心才站在這兒的麼。
慢慢地蹲下身子,雙手緊緊抱住肩膀抖個不停。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就在這個時候在身後響起。
“你在猶豫。”
驟然而來的驚嚇引發出恐懼和警惕,慢慢地回頭就看到一個看上去很老練的中年男子,金發,還有鏡片無法掩藏鋒芒的金色眼眸。
“……有何貴幹呢,這位大叔。”自己費盡力氣擠出來的是這樣一句,不能大意,到了現在還願意去信任的男人就隻有一個了,也許從來就隻有那一個,當然不是麵前這位初次碰麵的大叔。手慢慢扯下包裹在臉上的繃帶,讓對方看到那如同火山熔岩冷卻後那番景象。
“果然,對於自己的生命到底要放棄還是堅持,”大叔沒有被自己現在的尊容嚇倒,“你的眼神很誠實。”
眼睛是完好的,當那些令皮膚火燒般灼痛的液體迎頭潑過來的時候,雙手拚命地護住的結果。大概是,他曾經說過自己的眼睛是最吸引他的。
“實際上你並不想放棄自己的生命,大概是還有牽掛的人,比如你的心上人之類。”
自己就那樣容易被看穿嗎?!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比從前了,沒法清洗的肮髒,可是,剛才閉上眼睛想縱身躍下那一秒腦海裏出現的就隻有他……
“我現在正為了早日和牽掛的人團聚而努力才會這樣猜,”大叔微笑了,“你到底是怎樣想的也不必跟我說。”
……
玳希緩緩睜開眼睛:“人之所以會做夢難道是懷緬舊事?”
那個大叔說對了,之後我幾經輾轉終於還是回到了你的身邊。另一副臉孔,另一個名字,但是為什麼你第一眼看到自認為重生的我時,卻說了剛認識時相同的話?
--你應該穿裙子。
第一次你這樣說的時候我賞你當頭喝了一桶新鮮擠出來的牛奶,這次嘛,上好年份的紅葡萄酒一瓶。這表示你認出我了嗎,Will?我始終沒有問,應該說是不敢去求證。反正,我終於又可以在你的身邊了,隻要沒有被揭破,我就會繼續任性地把這個謊說下去。
……
電話亭裏,愛德華正在挑戰目前他人生中最大的耐性考驗,剛才看過銀懷表耗在這裏的時間已經整整兩個多,不,快要三個小時了!說來說去還是機械鎧!!
別以為豆子真的忍耐到現在還沒有爆發,其實在溫莉要求延長通話時間半小時以後就已經發作過一次。
“你這家夥!還要在機械鎧上囉嗦多久?!”
“幹嘛這麼凶嘛,人家喜歡機械鎧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那邊溫莉帶著點委屈,“再說我之所以會在火車站暈倒都是怪你!”
“……喂!這個跟我有什麼關係?!別什麼責任都推到我身上!!”豆子再次對著話筒吼道。
“就是跟你脫不了關係,”溫莉說得理直氣壯,“我坐車的時候老是做惡夢……夢見你被一團黑烏烏的東西吞掉了……我想拉你又怎麼也夠不著……睡不好加上擔心你當然就暈了!這樣不來還不是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