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一年的他,已經和家人搬來了這座城市,她也知道,他現在的家住在哪裏。
可是,他卻,並不認識她了,他們,也隻是陌生人了。
思念的痛感還在心頭,可卻莫名的並不想去見他,甚至,絲毫不想再去驚擾他的人生了。
咬著枕頭也不知哭了多久,眼淚已經濕透了枕巾。
內心終於漸漸平複了下來,或許真的需要這樣一場,淋漓盡致的宣泄,才能揮別那些過往的情思吧;又或者隻有把心浸潤到鹹澀的淚水中,才能知道堅強與柔軟的結合,是怎樣的晶瑩與奪目。願,借用這一夜的星光,完成與他道別的儀式感吧。
說不清為什麼,隻是有種感覺,伴隨這個黑夜離開的,不隻是天上的星光和月光,仿似還有靈魂深處,不知道的東西,也隨那月光一起離開了。
心,真的與他、與前世告別了。
冬至已經過去幾天了,天亮的時間還看不出變化,但大自然的法則注定了,白晝會漸漸變長的,不是嗎?
依然早起,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禁感慨:年輕真好!那樣的痛哭,隻需一個夜晚的時間,遠超過後世幾百、上千元化妝品的功效了。
一個人在家的丹鬱又用了整個白天的時間,終於把認為有用的資訊記錄的差不多了。
她現在無比的懷念電腦和手機,可惜,不僅她家,他們整座樓的人,都還靠樓下小賣部的那個公用電話呢。
晚飯後在家人麵前丹鬱裝出學習的樣子,實則又開始思考如何掙錢和買房子了,沒辦法,前世裏舒適便捷的生活實在與這時的反差太大了。
都說第一桶金是最難掙的,她此刻有著無比的認同感。今天她已經數過,自己隻有四十多點的零花錢,不用想也知道,什麼都做不了。
估計家裏也沒多少存款的,因為爸媽當年為了要弟弟交了一筆罰款,好像當時還跟人借了些錢。唉,還是得靠自己想辦法呀。
丹爸此時是一家國營糖果廠的副廠長,主要分管生產的,除了偶爾出差時給姐弟倆帶回各種新穎的吃用之物,工廠的具體情況丹鬱從沒關注過呀。
不試試怎麼能知道?實在無奈的丹鬱準備從這裏找找“下手的機會”了,怎麼說自己有那些後世的見識,發現點機遇還是比較容易的吧?於是,裝作學累了,丹鬱跑到裏屋和爸媽聊起了天。
丹爸今年四十四歲了,雖然比丹媽大了六歲,但那挺拔的身材和濃眉大眼,隻被歲月勾勒了些成熟的氣息,絲毫不顯老氣。
丹鬱感慨,媽媽可真有運氣,找的老公又帥氣又有身材,工作有能力,說話還幽默,嗯,就是脾氣大了點,還有點專斷,一旦決定的事情,說一不二不容商量了。不過作為男人,也還算好吧!
回想著剛才的聊天,爸爸廠裏主營一種叫“砍花”的硬糖,效益一般,夏天卻是虧損的。他們還生產大瓶的“桔子汁”,記著味道不錯,一直供不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