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桌子上還有飯,門外有一摞柴”白也,一聲不吭翻身從床上下來,推開門拿起柴堆旁邊的斧頭,一根根的豎直劈了起來。聽著門外傳來的嘎吱聲,就像木板被強行撕裂一樣。秦越澤笑了笑,提筆順便寫下了“心氣足,心性小”六個大字。就繼續讀著桌子上的書了。油燈添了兩刻,門外嘎吱聲停了下來。白也推開門,也不說話,看了一眼坐在油燈一旁的中年讀書人。直接向飯桌上走去,一碟青菜,一碗粥,兩個饅頭。白也眉毛輕輕皺起,看著自己一雙紅腫的手,兩邊傳來陣陣酸痛的雙臂,不由得鼻子一搭,兩顆淚珠滾落下來,“咕嚕,咕嚕”聽著肚子傳來的響聲,白也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不再想這些沒用的了,大口大口吃了起來。白也今年剛八歲。
“吃飽了,把碗筷收拾好,庖屋在後方,水缸水記著打滿”秦越澤頭也不抬的說到,繼續看著桌子上的書“到偏房去拿床被子來,夜裏和我先一起將就一夜”白也將自己吃完的碗筷拿到庖屋收拾好,坐在門檻前看著外麵飄揚的大雪沉默不語。秦越澤放下了手裏的書,用目光注視著這個意外昏迷在家門旁的孩子,其實秦越澤壓根不用這麼麻煩的,秦越澤雖然不是修行人,但是奈何書讀的夠多,修行者與修行事也是懂些的,與小鎮上的村民還是很大不同的,這裏是他的家鄉不錯,但是年輕時的秦越澤卻能憑借一凡身,獨自遊學踏遍一洲之地,這何其難哉!一洲之地且不說路程遙遠艱辛,光是大小國家足有上百,妖魔鬼怪更是不計其數,人禍,天災,未知險地,即使是星辰境的大修士也不敢說自己能獨遊一洲而無恙。
“人如玉,皮如鼓,身無雜色,琉璃有成”秦越澤在心裏默默想著“當真是天資驚人,家世應當也是同樣驚人才對”乾、坤二境雖說隻是下境中的前兩境,但卻是最考驗修行者底蘊的二境。乾為天,雖帶一個天字,但和世人通常想到的“天資”二字
沒太多關係,乾為天是指上丹田內留存著一口先天之氣,至於這口先天之氣怎麼留,如何留又大有學問了。有的人生而知之,老天爺賞飯吃,自然而然打娘胎起就會在體內上丹田之中留存一口先天之氣,但能吃到老天爺這口飯的人畢竟還是極少的,正所謂“天之驕子”便是此般。對於豪門大族之類的仙家聖地來說,大不必如此,老天爺不給那就自己去搶!修士修行本就是和天爭和人鬥。至於如何從老天爺手裏重新“搶”到這一口先天之氣就是各家不傳之秘了,雖說是不傳之秘,但能知道的心裏也和明鏡似的,能後天養出一口先天之氣,要不是家裏就有萬象境的老祖要不就是能請的起萬象境老祖出手的,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一般人能惹的起的!算是對先天之氣家族小輩下山曆練的一種保護,再各大勢力的默許下,後天可重養先天之氣的消息也就這樣傳出去了。至於不是出生在仙家豪門的山澤野修或者普通勢力,在修行的路上想重新補回這一口先天之氣可不可以,也是行的,天道四十九,總留有一線生機。想到這裏秦越澤不由苦然一歎,自己隻是一個窮書生,除了多讀了幾斤聖賢書,知道些世理,教一教鎮裏孩童讀書,當一個教書匠供平日糊口用,也沒用多餘的銀錢它用,最後也就剩下三間老房子了。修士修行寶藥,功法,指點,其它不說,光是一日三餐皆需肉食補充身體基本血氣這一點就遠遠不是秦越澤這個窮酸書生所能提供起的。物質上可能給不上支持,但是修行功法指點上秦越澤自認為還是能當的起一聲“先生”稱呼的!憑什麼?憑他走過一洲之地,更憑他萬法皆通的驚人道資。
“可惜,我不能修行”想到這裏秦越澤反而有了些許失落,當年,年輕一心隻為讀得聖賢書,安世濟民。哪怕被告知此生無法得長生,秦越澤也沒覺得如何,他誌不在此。後來,走過許多地方見過很多人後,他才發現:單講道理,是萬萬講不通的。
人到中年萬事休!已經中年的秦越澤早就沒有了少年時的心氣了,尤其再走過那麼多的山水遇過那麼多的人之後,徒然寂寥,架著一輛牛車載著書也就哪樣返鄉了。如今為了能收一個弟子,反而失落了起來,想到這裏秦越澤不禁啞然失笑。
先生學生的什麼先不急,既然能在這相遇既是緣分,能不能成為師徒光憑緣分還是遠遠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