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啟示(2 / 3)

而安洱當時也等於見到這情景,雖說分別各隻有短暫的一次,但這卻讓他心神瞬間不再集中於眼前,被竄出的蚰蜒咬了。

安洱歎氣道:「溯河源記的一些奇景,對我而言烙著太深,何況當時我恰好見到這兩種情景,分了心,被那蜒蚰給咬到。雖然沒有真正逃出,但這確實也是金蠶脫殼,牠蛻出的外殼宛如羽毛一樣地飄下,還有飛來的天蠶蛾,吸走我的注意力和防備心。」

智者:「嗯……金蠶脫殼,落下的蚰蜒之蛻皮,呈現白色羽毛;天蠶蛾橫過半空氣,剛好落在你手邊,蛾的觸角也呈現白色羽毛。那麼你認為呢?這一切,都隻是偶然……?」

安洱皺眉,喃喃道:「這會是偶然嗎?還是命運的安排,即將發生的預兆?」「我,其實也不以為這是偶然,或者說,這不是純粹的偶然!」

「什麼意思?」「你想想,你確實地知道著所謂的‘白色的羽毛’,並且正前往其所在的根源地。而你卻預先見到這兩種情狀的‘先兆’,這會是一般的偶然麼!?」

「莫非你想說這不是偶然?!」

智者笑:「偶然不偶然,通常都是人們以自己想法所定的,往往更神秘性、連貫性的就被稱之命運、宿命之類。但是,現在這種已經不是一般偶然,而是偶然中的偶然的偶然………試問,我們何曾見過白色羽毛,可以從天而降、還能橫掠半空?而你卻在即將到達那地點前,同一時刻,見到了擬似這兩種奇異情景的…預兆。我以為,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偶然了。」

「不是偶然麼…」

智者見安洱眉頭深鎖,便道:「或者該如此稱這種偶然比較恰當,這叫作……啟示。」

「啟、示……啟示………」安洱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一會,智者又道:「話說我認為呢,世間一切的渾沌,不可解不可知之…生、消、數、運、極、盡、眾、瞬、命、機………乃至言語不可形容講述的萬千、一切奇異、億萬事物…其發生與關聯,都可以用人的詞彙中,好不容易發展出的一個極抽象字替代………」「那字是………?」

「…緣。」

「…緣!」

「緣……」安洱思緒僵持之際,道:「緣這字又有何具體深意?」「緣,就是因為無法或說難以,以人的字句和知慧通曉,所以才叫做‘緣’,彷佛無可解釋的巧合與命運。就像你,與我有緣,我們才在此處相見,侃侃而談。」

「唔…」安洱還想再問什麼,但他又想到了,既然這是人所難以思及,最多一窺其飄渺卻又近在咫尺而存在,這樣不可觸及的領域,又何能以人的言語和思考去問與解呢?於是,他道:「你我有緣。那麼,我與…河之根源有緣嗎?」

智者淺笑道:「你既已拜讀溯河源記,又行此道,自是有緣!而且河之源流和這森林,與我也有相關,我亦與你再有緣。」

「對了,你去過河的源頭嗎?!」安洱有點驚訝的問。智者搖頭:「嘿,這倒是沒有。不過呢,我倒是猜得出,這兩種白色羽毛其中一種的真相……」「真的!?」「嗯,八九成把握,但另一種我就不知道了。」

安洱又道:「可是溯河源記所記述的白色的羽毛,有好多種呀!」「嗯,哦!說來聽聽……」

安洱道:「嗯,一種是滿樹滿枝,一種是橫過半空、一種是直落而下,還有一種是說…河之根源自身,就是偉大的白色羽毛!」

「哦!」智者突然若有所思起來,點頭道:「原來如此……我大概知道了。」「這話什麼意思?」

「這四種白色的羽毛,我猜我大概掌握了關鍵了。」「真的!」

再世智者點頭:「就隻差一種,我想不透而已,估計與那關鍵並無直接關係。」「真的!?」安洱驚訝的看著他。

智者猜出這是安洱長年的疑惑,所以如此驚訝,便道:「其實呢,也不全是因為我聰明,隻是你掌握不到那要素罷了。」「要素?」「對,我想那是你幾乎不知道的東西、現象,因此你猜不出來當中實情,而那作者也沒有敘述一些附帶條件,隻說是‘白色羽毛’這景象,因此你無從得知實情。事實上,那是一種極端罕見的情景,因此極少有人會知道或想到。那麼,你要現在就知道嗎?」

安洱愣了半秒,才搖頭道:「我要親自去見證!」「嗯,這才有意思,到時保你大吃一驚!」「沒錯!」安洱表情興奮。

「唷,對了!」隻見智者突然去翻自己的行李包,一會從中找出一裹用荷葉包著的東西,並道:「這你收下,是食物,當你剝開以後,將會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安洱拿著,感覺有些重量,直覺問道:「不會與白色羽毛有關吧?」智者隻是笑,並道:「到時可別忘了帶著。」

「好,謝謝。」然而,安洱又想到自己與智者何時會分別,便問:「請問我們會在哪時候分道揚鑣?」

「這其實我也沒有預設,但估計會在這兩三天之內,但還是視你複原情況而定。畢竟我與弟弟最初的目的就是返鄉探望母親的,理應不該拖延太久。」

「母親……」一個起初就有的疑問,油然從安洱心頭湧現,道:「你們的母親是誰?!」

智者隻是似笑非笑般,平靜的道:「對我們來說,不管是誰,母親、就是母親,將我們兄弟撫養長大。可以這樣說,我們母親,是這片林子最偉大的存在!」

安洱見得不到正麵答案,也識趣的不再追問,心念一轉而問曰:「對了,你知道、你看過‘四翼之鳥’麼?」他想起關於這片超巨大深沈樹海的許多謎團…石化巨蕈、四翼之鳥、音之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