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的,他竟伸手取下筒子,稍微翻轉視察,暗暗懷疑是否那條金蚰蜒還在內裏……
他禁不了好奇心地小心打開了筒塞,結果並沒有東西爬出來,這讓他一時猶疑了…「不可能!」
他便將筒口朝下,並且下意識地做出搖晃動作,盡管那並非理想的舉動……
然而這時一個東西掉了出來,安洱跟著那落物看去,隻見那是一片白色的小物,異常輕巧而還未落地!
「羽毛!」安洱驚訝地脫口而出。那片白色落物看來有著羽毛一樣的外形和下落方式!
但一切的不合理卻都在這,他知道自己筒子裏原本裝著那條金色蚰蜒,現在卻變成了一片白色的羽毛?!而白色的羽毛之景,實際上就是‘溯河源記’中所曾提到的,在江河源流處見到…
未等那片羽毛落地,安洱就疾將筒口挪至自己麵前,然而在此時,一道白影橫來而落至筒子上。
安洱跟著看到又一個奇異景象,竟然又是‘白色的羽毛’!
他見到一隻頗大的蛾,有些蛾的觸角是呈現羽毛狀,尤以現在所見的天蠶蛾為最。
奇事發生了!
安洱不由得再度思考停擺,不自主的喃喃念著:「…在河的根源…見到滿樹滿枝的白色的羽毛。在半空…見到直落而下、橫過空際的白色的羽毛……」
他也見到了,半空中直落與橫過的白色羽毛!
人類的判斷力和思考力很容易受幹擾或暗示,能輕易將所深刻假想的念頭與遇到的東西進行偏差性的觀看角度並且與之結合。比方當人類在森樹中似要迷路而逐漸心生畏懼,就可以對一些林內動靜疑神疑鬼,將樹瘤當成魔怪的臉…
如果未先在橋上遇到那脫出竭涓容器的人形,安洱絕不會以為自己捕獲的蚰蜒能夠金蠶脫殼,當然也就不會視察;若他沒拜讀過溯河源記,腦中也不會有所謂的直落、橫飛的白色之羽的潛暗示。
此時,他轉將視線移往地上那片羽毛,並且開始曲腿下蹲,但這卻是他的失策。
還未來得及看清地上那片白色的羽毛之時,他握著筒子的右手處卻感到電擊般,這令得他筒子脫手而出,然後他感覺到視野邊緣上方一道白影迅速飛離,那當然是那隻天蠶蛾。
「原來如此,這確實是金蠶脫殼!」安洱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接著他感覺到有個東西自他右手手背脫出,那當然就是咬了他的那條飛金蠶。然而手上的感覺還不止於此,被咬中處開始產生劇烈的麻熱痛感,宛如火燒一樣!
「糟糕!蚰蜒竟有這樣毒性!」他接著無法抑製的跪地,感覺到暈眩,但這也讓他得以看清地上那片白色羽毛,其外型果然以蚰蜒長條的身體為中樞,加上數十條兩邊對稱的長腳半蜷曲而成羽毛樣,那是蜒蚰的蛻皮。
「因為無法逆遊過這瀑布,所以水靈已先繞道離去、不在這邊了…」安洱心念之間,朝著橋邊緣處爬去,但症狀比他預計的更加迅速,他爬個兩步就開始產生更劇烈的暈眩和嘔吐感,視覺也開示產生糊亂。
「不行…這樣下去…」安洱勉力爬到橋邊,打算翻身躲到橋下巨根之間可能的縫隙先藏身,在他…暈厥之前。
他的手腳已經有點不受控製,但他卻想將行動更加加快,幾乎忘了此處有著無以計量的水花,何況他四肢狀況很差,終於導致最糟糕的情況產生,他失手與失腳滑了下去,直落瀑布之下。
安洱不想被蠱毒教抓到,但現在卻將要昏厥而落入急水之中。而上不了岸還有瀑布的水之守護靈也不在此處,已先離開這片水域,與他約好在某處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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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地鬆鼠時而探出頭來查看、時而嗅聞空氣,好奇的觀察牠們從未見過的東西,一個巨大的陸行船,還有兩個人類。
「這樣一大片無邊界的大地,看久了還真有點麻木起來。」司雲說道。
「大地在人的眼中本來就沒有界線,所謂的疆界都隻是自立為王者私自劃分的。」蕊瑜夕道。
「這也是必然的,生物本來需要空間,因此也就產生領域與地域性,這點就連植物也不例外。看看這些好像在對我們警告這是牠們地盤的土撥鼠,就是個例子。」
蕊瑜夕也打趣的看著眼前那些不斷發出尖嘯聲音的小動物,道:「警告我們麼…真有點啼笑皆非。」「為什麼?」
「我們一直在移動,又不是來和牠們搶地盤的,而且對於牠們來說入侵者是這麼的巨大。」
「不過,有的看我們漸漸遠離,好像也放鬆了,開始啃食花朵。」「雨季象征豐沛的雨量,也帶來花和許多新生命。」
風之車與雙玫,持續在廣闊的大草原上奔馳。事實上,奔跑的奔,從最初就是起始於草原。
從象形而來,奔上麵的大就是指人形,下麵就是三個草,而三個草又是卉,也就是花。
奔,其實就是人們在草原上、花朵間,競逐,飛馳。
這趟追逐,還沒真正到達白熱與臨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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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告:第二十六章.空痕
珠雞、雀鳥、半鷹,草原的空中,透露出了信息…
在天地之門那交談的三人,還有一個隱藏在黑暗下的黑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