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棋理,就是這樣難言難定。但又誰人可持有平常心?那豈不沒有了鬥爭心?這樣又如何能下好棋、具備強烈的求勝意誌?達到顛峰、無人可及,那又該如何超越?
心,是很難掌控的!
崗仔道:「天色晚了,我崗仔今日就到此為止,再會了。明天,期待你倆後起之秀的精采表現。」起恒:「謝謝前輩的指教和抬愛。」「嗬嗬嗬,這是你們的實力。」於是眾人一哄而散。
司雲:「忘了問他他的戰之棋如何。」「啊對!這樣也多少能確認他是不是智者成員!戰之棋近年發展出來,可說是凡智者必修之課題。」「哦!他是智者!?」「廢話,你看不出來他棋藝那麼強嗎?」「原來智者的軍之棋也才和你打平而已呀!」「你…!」「現在去哪?」「過夜。」「喔。」
兩人找了間旅店投宿,並趁夜進行特訓。
「司雲,你有錢嗎?」「有,這樣夠不夠?」「…算了,我幫你出好了。」「這怎麼好意思呢…」「不然就當…」「既然你要請,那就謝了。」「…」
於是…「特訓、特訓…」「特、訓!」「狂特訓。」「猛特訓!」…如此、這般…,在起恒的激發和誘導下,司雲要趕緊適應正統的狀態和下法,挑燈夜戰!
隔天清早,兩人比平常稍晚了點起床。起恒道:「棋賽大約九點開始,待會我們就去登記報名吧。應該仍可以從臨時報名來參加才對,雖然要打比較多場…」
司雲異常地精神,答道:「我知道!反正不管怎樣,強者還是會贏!」起恒暗驚:「…這小子,昨天連番轟炸和對奕到夜晚,竟然還這樣有氣魄,真不簡單!」便道:「很好,看到司雲你這樣的氣勢、我整個幹勁也都來了!我先說好…我們不隻要打上去,還要打到山頂,也就是不能再上去為止!知道嗎?」「是!我們要贏所有人,讓他們知道我們村子的厲害!」越說也越高昂。
「很好…」起恒點頭,又緩和地道:「不論如何,現在至少氣勢要給它作出來,來,先對奕一盤吧!」「好!」
兩人馬上在旅店外麵一條淺溪邊、柳樹旁,對奕起來…這淺溪非常淺又短,讓人不由得有點要擔心它是否會逢旱擱淺;不過現在卻是非常的充沛又有活力,和這兩個少年一般。
兩人開始對奕,起恒道:「臨時報名,這樣也好,我們至少不幸落敗、或輸得太慘,也沒人知道我們是村子的代表,對吧?」「……」司雲不禁未打先冒冷汗,起恒這樣畏縮的說法、真不知剛剛的氣勢到哪去了。
「哇哈哈哈哈…這局棋有趣啦!」突然一個有點瘋癲的聲音,帶著各…一絲的狂妄、嘻鬧、嘲笑、不羈、頑皮、癲狂……
「這聲音…」兩人同時抬頭看頭上的柳樹…「老猴兒!」果然,又是昨天的怪老頭!
老人又迅速靈活地從樹上滑了下來,邊念:「老什麼老?老可老,非常老…嗯,下麵要怎麼接?」「…」
老人下來道:「年輕人,我們又見麵了!啊哈哈哈哈…這棋也可真有趣呀,哈哈哈。」
兩人狂汗,心想:「什麼又見麵,說得像是偶遇。每次都你從上麵出現、不是嗎?不會是跟蹤狂吧…還有,上次你也這樣說,但這次我們隻是在半測試半練習的下,哪有什麼特別有趣的…」
這位白發的老人摸摸短須,笑道:「看來,我要好好獎勵你們的表現才行…好吧,我就出個題目給你們!」「什麼!?又是題目!」
「來,你們聽好…」…
戰後,一片廢墟當中,有個少年,他想替自己死去的母親立個石碑,但是他什麼錢都沒有。但是,不久他就立了一塊漂亮的石碑了,為什麼?
兩人聽完,還有點胡塗的,老人笑道:「嗬嗬,盡管去猜就對了。」起恒道:「因為他突然有錢了!」司雲:「他自己做了那墓碑!」
「再猜,再猜。」
「他去偷錢得來的!」「他撿到錢!」「他撿到空墓碑。」「他獲得資助!」「他賣身而先領了錢。」「他遇到有錢的人幫助…」
老人笑:「都不是,因為他得到黃金。」司雲奇道:「黃金!」「對,黃金,在廢墟中挖到的。」
起恒眼皮低垂、假裝慵懶和無力的道:「你不會是要說…他…他挖到那個‘補酒’遺留的黃金吧…」老人大樂:「唉呀呀!你這年輕人真是有夠機靈的!難怪我這麼欣賞你們!對,他就是挖到補酒死去、房屋坍毀後,一片廢墟中遺留的黃金。」
「…」司雲當然也想起,之前那題目就提過‘補酒’之後仍舊死去,屋子也毀了…「原來,這是指這東西呀!補酒死後,竟然還能有後續…這什麼爛寓言…」
老人看到兩人不以為然的表情,肅然道:「你們可別以為這故事是隨口胡謅的喔…」兩人大驚:「難道是真的!?」
「嗬嗬嗬,天曉得。」「…」「嗯…看你們…好象很不滿意似的…沒關係,那我就告訴你們一點內幕,好讓你們好奇滿足一下吧,‘補酒係列’的趣味謎題,就到此為止,以後也沒了、補酒不再出現。」
「……」「…」這種任人瞎掰的無謂‘內幕’,誰會想知道…起恒更暗罵:「竟然遇到個瘋子,硬把低能當幽默,還趣味咧!這些謎題一點都不讓人感到有趣和高興的,反而有點想打人…」
老人道:「哦,小夥子,你握著拳頭幹麼?不會是想對我這種老頭子動手吧?」
起恒勉強露出個笑容,道:「沒有,我隻是有點心情起伏,不自覺地緊握手指而已。」心中暗道:「這老人的觀察真敏銳!」
「哦,這樣啊!那我們試試好了,小子,你用拳頭朝我打來,我想看看你的武藝。」「不用了吧,老前輩乃武林泰鬥,哪還和…」起恒話說到一半,突然便見眼前人影一閃,老人就這樣瞬間竄到他身旁偏後,雙手分別抓住他手臂和另一邊的肩膀!這瞬間的變化之快,旁邊的司雲也沒來得及反應和看清。
老人道:「年輕人,你看,就這樣的一下子,你完全不能夠應變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別小看武術和老人喔。」說完便鬆手。
起恒小有點驚到,道:「前輩,您身手確實超凡,但我完全無法應變,也是因為您這樣忽然說偷襲就偷襲,讓人防不甚防呀!」「對,這是偷襲!先不論你我誰強,但你不容否認,你連動都沒辦法動就被我製住了;如果真要動手奪命,你恐怕已經沒命。我想說的是,隨時保持著高度的警戒和應變能力,這樣比較好防範未然。看得出你有修練過一定程度的武術,以備防身;你頭腦很好,顯然不是特別為了醉心武學而練,這也無妨,反而我該誇讚你、追求智識也不忘保身,但你心情上還不夠好、警覺不夠,要知道…暗箭是很難防的。」
起恒一呆,才敬禮道:「老前輩說的是,晚生受教了。」「哈哈哈,年輕人、你雖聰明,但可別忽視了武學的心意呀,真正專心致力於練武的人,都應該具備我說的警覺心才是的;你雖不是真正的習武人,但能替自己的頭腦多做點準備也是很好。現在你虛心受教,也真是難能可貴了!」「晚輩必定遵從前輩教誨。」「嗯,好,那我們走吧。」
兩人一驚:「走…?去哪?」「下棋!」
起恒:「喔,老前輩也要參加棋賽呀,我們也本來就要的。」「不是的,我要帶你們去和一般棋賽所遇不到的對手下,是很厲害的人。」
司雲問:「誰?是智者嗎?」老人笑:「這麼說也沒錯。」「原來如此,有老前輩的引路,我們可以更快就對上智者了!」
起恒大感驚奇:「這老人可說是個不簡單的人物,看來所言非虛,難道我們真要直接對上和寧的智者…?」
「我帶路,跟我來。」老人說道,便領著兩人循著那條小溪往東走;老人暗想:「昨天偶然看到你們對奕,確實相當精采、潛力可觀;午後的非正式棋賽中,聽說這扇子少年打倒了那個下棋好手;然後,更驚人的是,在那之後…這銀發美少年,竟然演出了一盤堪稱絕頂的封殺!黃昏,扇子少年又抓狂,猛下的專業棋手崗仔都招架不住,硬打成了和局!崗仔那家夥,可是超強的!他曾經不隻一次的得過棋賽的前三名呀!也得過優勝桂冠,可說是最頂尖的棋士之一。…你們這些事情一傳到我耳邊,我馬上知道那兩個來曆不明的少年就是你們,不會有別人了。現在,我基於個人好奇、對你們感興趣,還有那自我封閉的小子也對你們有點興趣,所以,來挑戰看看吧…」
老人逐漸帶兩人走往漸漸僻靜的地方…起恒不禁念道:「這好象越來越遠了,這樣我們應該會趕不及參加棋賽了!」司雲:「不要緊,我們能直接挑戰智者了,二選一,還是選這。」
又走一陣子,四周人煙遝無、景致幽靜,不是非常美觀,但卻相當沉靜,大有點與世隔絕的感覺在。起恒不禁疑惑,問:「老前輩,這一帶好象沒人住吧…」「那才是理所當然,我現在帶你去找的,是一般人、甚至其它棋手,也難以隨意找到或挑戰的高手。」「這…麼厲害!?」「也快到了,跟上吧,你們會感到不虛此行的。」
轉過幾個高矮樹叢和一些盤岩崎地,他們見到幾株百年級的大樹,一口略下陷的幽穀短短地通過旁邊。老人道:「到了!」兩人看著眼前一片樹林和外邊幾片水窪地,不禁詫異…「這裏有人!?」
接著三人往樹林走去,很快便在一顆大樹邊看到一宅倚樹幹而起的茅廬屋,老人對門口作出請進的手勢,笑道:「進去吧,絕世高手就在這裏邊,他是個極端‘寡言’的家夥。」
司雲察覺了點端倪,心驚:「絕世高手…隱世高人!」即使是和寧國,這裏也了無人跡,確實隻有隱士才會住這…
進入一片烏暗的茅屋中,燈光一下子就更暗了…「喂!太暗了!」
屋外將門關起的老人道:「這樣才好,他就喜歡待在黑暗中…這也是讓你們放膽去對局的好方法。」
一會,司雲和起恒稍微適應這樣黑暗的環境,房中隻有隱隱從屋縫透入的細小光線而已。兩人見到前麵有三張棋桌,中間的那張對麵有幅薄紗層,後麵似乎…「有人!」
馬上那格布的彼端出了個聲音,是男子的聲音,感覺似乎約二、三十歲,他道:「感謝蒞臨,請坐。」
兩人一呆,便慢慢地、謹慎地,走到桌前,坐下。起恒勉強吐出個一句:「謝謝。」
司雲剛坐定,看著眼前布幕後隱隱透著的人形,道:「你是智者吧?」那人沉默一陣…「…」
「你不是智者?」「…」「…」
武者論劍,慧者論智。傲慢、輕率、圈套、解讀…
強者出現,宿命之戰!司雲的天賦將被勘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