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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裴廷過來送他回家,顧寶已經把戒指用項鏈串起來了,大剌剌地敞在領口外麵。他爬上了後車座,挨近裴廷:“戒指什麼時候買的呀,竟然藏得這麼緊,我住你家這麼久了,都沒發現。”
裴廷自然而然地摟著他的腰,把顧寶拉到自己懷裏,用胳膊囚著,在顧寶腮邊落了個吻。
顧寶都愣了,捂著臉眨巴著眼睛望著裴廷。裴廷見他這個傻樣,笑道:“怎麼?不能親?”
顧寶趕緊道:“沒有!給親,你一天親我十遍我都嫌少!”
裴廷這下是真的笑出聲了:“那你數數還有幾遍!”
顧寶伸出雙手,摟住裴廷的脖子,不顧車裏的遮擋板還沒升起,司機還在前邊,反正現在誰也不能阻止他談戀愛。
幸好司機識趣下車,留了空間給熱戀的兩人。
他叭叭地在裴廷的兩頰,鼻子,額頭,最後來到嘴唇,親了數十遍,然後才說:“還有無數遍,都在我帳上了,你要親好久好久。”
裴廷懶懶地嗯了一聲,玩著顧寶的手指,在他的疤痕上一一撫過。顧寶忽然想起來個事,他把自己團吧團吧,四肢都蜷起來,塞進裴廷懷裏,以防對方把自己丟出去。
顧寶說:“哥,你現在搬的這個家,是幾室幾廳的啊?”
裴廷揉顧寶小腿上的肉,軟綿綿的:“兩室一廳的,怎麼了?”
顧寶輕聲道:“那還有一個房間,能不能給我啊?”
他等了一會,裴廷沒出聲,顧寶還以為是自己過份了,忙說:“不能就算了,我就隨便問問。”
顧寶剛剛腰還跟沒了骨頭一樣,現在直愣愣的,要起身離開裴廷的懷抱。然後他再次被圈住了,裴廷胳膊摟緊了他,低聲道:“寶寶,對不起。”
這個道歉讓顧寶意外極了,他現在背對著裴廷,他扭了扭身子,想轉回去,裴廷卻不讓,反而死死地箍住他。
顧寶隻好說:“沒關係啊,不就是一個房間嗎,你別道歉,我沒關係。”
裴廷呼吸有點急促:“你應該有關係。”
“啊?”顧寶迷茫地眨眼,裴廷圈著他的力道加重了:“寶寶,你可以在我這裏拿你想要的一切,不用這麼……小心翼翼。”
“我們之間沒有誰欠誰的,在我答應你的那刻,過去的那些,就已經是過去了。我們都有錯,所以我們才要重新開始。”
“我的房間,本來就應該屬於你。”
“我早該發現,你到底怕成了什麼樣子……”
裴廷一字一句地說著,聲音越來越啞。顧寶眼皮也酸得厲害,他沒有哭,還倔著說:“我哪裏有怕,我就想對你更好而已。”
“你好好的,就是對我好了。”裴廷親了親他耳垂。
“寶寶,我們都不要再別扭了,好不好。”裴廷歎息般道。
從此刻開始,顧寶才真正的獲釋了。他一直被不安和惶恐所束縛,時刻都謹記著自己犯下的過錯,在裴廷麵前,一直都以過錯方的身份膽小慎微。
每一句話,每個想法,都會在腦子裏過幾遍才表達出來。就好像他們的關係是一段岌岌可危的橋,隻需要輕輕的一下踩踏,就能崩斷,墜入深淵。
現在裴廷一句話解開了顧寶的束縛,他才是真真正在,緩了過來。
顧寶抬手捂住臉,眼皮通紅:“你不要再惹我哭了,你總是惹我哭。”
“我錯了。”裴廷說。
顧寶不管不顧地宣泄出來:“我去你公司,你還趕我走。”
“那不是趕你走,是因為你休息不夠的話,開車很危險。”裴廷試圖跟他講道理。
顧寶卻蠻不講理,他從來都是這樣的人,以前裴廷還會在他作起來的時候,適時掐滅他的氣焰。
現在裴廷巴不得顧寶在他麵前囂張,於是縱容著,沒有打斷。
顧寶繼續道:“你不許趕我走,以後都要吃我做的飯。”
“我給你做的小丸子,你都沒有吃。”越說越委屈,顧寶釋放天性般:“你還對我冷暴力,我最討厭別人不理我了,你知道還這麼做!”
顧寶轉身瞪裴廷,卻見裴廷在笑,他氣死了:“笑什麼!我很好笑嗎!”
裴廷趕緊正色:“不好笑,都是我的錯。不過當時你不是不想見我嗎?我也不知道該和你說什麼。”
裴廷指的是關起來的那段時間,這些日子他們都沒有提那段過去,現在反而輕而易舉能說出來了,就好像提起一段無關緊要的往事,這段回憶對他們來說,不再是不可觸碰,互相折磨的傷處。
顧寶叉著腰:“你那會還說,讓我出去了就別回來,你不就仗著我喜歡你,不敢出去嗎?!哦對,不是覺得我喜歡你,你是覺得我為了我爸,你說你過不過分!”
裴廷舉起雙手求饒:“是我錯了,但是我沒有不理你,是你不想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