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場的聽見文毅所言的人都為之動容,沒有人會去在意這位少年的張狂之言,但他們一點也不反感,因為此地的所有人都對那些陰險狡詐的浪人充滿了恨意,這不僅僅是因為這次他們大舉入侵中原,而是古來有之的恨意。
自大洪建國到諸侯割據以來,大燕的沿海地帶總是免不了被那些來自東海的流寇騷擾,他們燒殺搶掠手段殘忍,沿海地帶的官兵一次次鎮壓都沒辦法將那些人趕盡殺絕,青州大營也多次執行任務到沿海地帶剿賊,隻不過效果都不是很顯著。
一次次的戰爭自然會死不少人,仇恨這東西,隻會是越來越深。
布衣老人看了看少年的背影,不免感歎了道:“有血性,小兄弟!老夫在這兒為你們斷後,記得一定要把九殿下送回青州。”
文毅轉身對著布衣行了一禮,大喊道:“兄弟們,準備出發了!”
……
埋葬了死者,損傷並不大的悍騎營兵馬帶上青羽營的殘部下了山,一些傷重無法醫治的將士都陪著那位玄幽境的老人留在了寺廟之中,並非文毅無情,隻是這樣的選擇利大於弊。
此時天空飄起了雨,周圍群山已有無數的浪人小隊朝著此地圍了過來,臨行前文毅放了傳訊煙花,這是之前和將軍李原的約定,一但找到九殿下便發出訊號,外麵的大軍也好及時接應。
而那傳訊煙花無疑也是將浪人大部隊的目光吸引到了寺廟方向,不過想必等他們圍過來時那些等候他們的將士們足以拖延一些時間。
文毅命令大部隊按來時的方向急行軍,速度也快了許多。
隻不過文毅還是低估了那些浪人的反應能力,隊伍剛下山不久,穿過峽穀,行至那條下山小路的途中,遭受了無數準備往寺廟趕去的浪人小隊襲擊,好在悍騎營的弟兄們都沒有半點慌亂,說是逃命,但實際上也隻是撤退而已,也就不到一天的路程,隻要感趕到悍騎營大部隊駐紮的營地,那這次的行動便是成功了。
唯一讓文毅擔憂的是那條他們來時從山上下來的小路,山路很窄,甚至無法兩人並肩而行,一個一個上那就必然耗費時間,而且上山不比下山,回時傷兵居多也不比來時,若沒有人殿後,被浪人部隊追上的話,那正在上山的人就是活靶子。
所謂兵貴神速,文毅在考慮到這個問題時便挑了四十人輕裝急速前行,由他自己帶著傷員和一部分兄弟在後,隻要等到大隊人馬行至山腳時,先行之人能上到山上架好神機弩,那麼才有能最大程度的減少傷亡。
午後,被貼身護衛背著的俊美少年醒了過來,隻是身體的狀態極差,身上有傷的他再也禁不起那樣急速的行軍,文毅念在他身份尊貴,一番考慮之後讓大部隊繼續前行去準備撤退的布置,而他自己則是帶著帶著十位身手好的兄弟留下,陪著九殿下和那幾位護衛。
臉色蒼白的九殿下被護衛平放在一塊幹淨的大石頭上,他氣息微弱,但還不忘喃喃道:“不必顧慮我,咱們停下隻會讓兄弟們陷入險境,我還死不了……”
文毅神情凝重湊上前去,對著他身邊護衛問道:“你們讓軍醫官看了嗎?這臉色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那俊美少年身邊的幾個護衛皆是搖頭,一直背著俊美少年的護衛開口說道:“楊兄弟,我們殿下情況特殊,尋常軍醫醫不了。”
文毅皺了皺眉,“為何醫不了?傷勢很詭異嗎?難道是中毒?”
沒想到聽文毅這麼一問,那護衛露出了一種很是為難的神情,欲言又止。
眼見這位殿下的狀況如此之差,文毅見這幾個護衛也說不出個一二三,索性直接走上前去就準備查看傷勢,隻不過文毅剛一靠近便被護衛攔下,“不許接近殿下!”
文毅更是疑惑,“幹嘛呢!?你想看著你們殿下死?看見沒,都已經說上胡話了,趕緊弄點清水來,找張幹淨的布打濕了蓋在額頭上!”
那兩位攔著文毅的護衛猶豫了片刻,交頭接耳不知嘀咕了什麼,隨後其中一位問道:“楊兄弟懂醫術?”
一聽這話文毅感到很是不可思議,立刻開口反問道:“難道你們真的沒有給九殿下找個醫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