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李將軍最多是猜到他家裏有人在軍中為將,但是有些東西經不起細想,一但暴露自己王府世子的身份,接踵而至的危險也並非如今的文毅能招架。
“行了,小子,你和你兄弟就跟在老子身邊好好幹,這次的行動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這麼跟你們說吧,咱們這次去接應的是一位大人物,可別出什麼岔子,成了自然是重重有賞,若是出了差錯,你我人頭落地!”滿臉絡腮胡的將軍有些無奈。
這時文毅聽到有什麼大人物,心裏生了幾分好奇,“大人物?多大的人物?”
李將軍輕聲一下,抬手指了指頭頂,“天大的人物,行了!別瞎打聽,就屬你小子話多,學學你那兄弟,一路過來愣是一句話沒說,還真是夠冷傲。”
文毅看了一眼身旁迪哥兒,隨即苦笑道:“將軍,我兄弟牙疼……”
……
青州城外有山有水,說是一年四季常青也不為過,那條發源自燕州的仙瀾河流過青州,便成了青州人口中的淮水,就這麼一條河,流過中原大地,便養活了燕國的百姓。
悍騎營三千騎浩浩蕩蕩越過淮水,朝著青州北部的群山趕去,一路上見了不少屍體,大多都穿著青州軍的軍服,仔細一看,大多也是一些年輕的娃娃,畢竟戰場之上,最容易死的也是這些沒什麼經驗的新兵,反而是那些見勢不對懂得開溜的老兵油子能在一次次戰爭中活下來。
仇四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畫麵,遍地橫屍無人處理,可想青州是真的沒什麼兵力了,按理說戰爭當中處理屍體是很重要的一環,這是為了防止屍體腐爛引發瘟疫,任何國家的軍隊都不會小看這個問題。
大部隊越往後走,文毅的心裏就越發不是滋味,心想這青州大營領軍之人怎會如此沒用,就算號稱的二十萬兵並非實際數量,但就這些天的了解來看,整個青州大營能立刻調往戰場且有戰鬥能力的至少十萬,可是僅僅麵對幾萬散兵遊勇就被打成了這樣,完全沒有辦法和燕州的玄甲軍相提並論。
“將軍,這場仗死了多少人?”
將軍李原的眼裏也有幾分黯然,“戰爭還沒結束,戰報也沒出來,不過……當日出城的五萬青州兵基本上不剩多少了。”
“五萬正規軍打不過幾萬流民?這是什麼道理?”文毅不禁感到無奈。
“你還記得昨天給你們發的兵器嗎?”李原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麼一提,少年似是想起了什麼,“當然記得,那破玩意兒估計連尋常江湖人的武器都比不上,原本我為了不想招搖打算將自己這把刀收起來,看了軍中發的武器我最後還決定把自己刀帶上。”
大胡子將軍也很是無奈,“其實軍隊中新兵居多並不是最致命的問題,指揮不當也不會太過影響軍隊戰力,畢竟對方也並不是什麼正規軍隊,但是軍備物資成了青州兵最致命的問題,正如你所言,連他娘江湖人的武器都比咱們的好!”
文毅皺了皺眉頭,“不至於吧?天子腳下皇城邊兒,何人敢這般私吞軍費?”
“私吞軍費的現象或許存在,但也並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青州大營本就沒什麼軍費可言,咱燕國北邊玄甲軍和東北雁門軍每年的軍費就不少,更別說南邊還得投入更多去抵抗南楚,說白了青州大營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沒聽城裏的百姓們經常調侃嗎?二十萬青州兵打不過城中五萬禁軍,人家禁軍一個小兵的裝備都能趕上我這驍騎將軍的裝備,你看看這能比嗎?”
聽到此,文毅好似明白了,一個國家經年戰爭所耗費的財力物力是不可想象的,整個燕國的軍隊差不多兩百餘萬,就算平均下來一人一年的軍餉是五兩,那就是一千萬兩,整個燕國一年的賦稅才多少?這都還沒算軍隊的糧草,更別說軍中還有那些吃空餉貪腐的存在。
而且青州大營如今也不能完全算作是軍隊,很多時候青州大營的任務是為了配合治安,說得難聽一點,燕國國境之內要是沒那麼多混亂之地,這個大營也就根本沒有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