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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落在他頭頂。
落在他手裏那柄散發著血色光芒的長劍。
和與長劍光芒一模一樣的，血色眼瞳。
煞氣，強大的煞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所有人都驚駭地看著他。
王小九失聲尖叫，“——周讓！”
是周讓。
舟舟臉色難看。
她看到了周讓胸前掛著的玉牌。
雷電讓所有邪祟無處藏身，玉牌上的障眼法很快褪去，露出真實麵目。
一隻猙獰的黑色骷髏。
骷髏宛如活物，兩隻空洞洞的眶骨中散發出與周讓如出一轍的黑紅色邪光。
那怪物重新找到了寄主，它現在在周讓的身體裏。
年輕人提著劍，在頭頂越來越狂暴的雷電劈打下，一步步走向地宮。
走向舟舟。
舟舟臉色越來越難看。
直到周讓停在她麵前，對著她笑了笑。
他胸前掛著的骷髏張開嘴，對著舟舟咯咯咯地怪笑起來。
“——西洛川的小龍神，我們又見麵了，還滿意你所看到的麼？”
“你心心念念要護著的人，自願為我獻祭，自願成為我的奴仆。哈哈哈……”
“去！殺了這隻小龍，你不是想跟她在一起麼？吞掉她，你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周讓沒動，雨水從垂著的赤霄劍劍尖落下去。
舟舟瞪著他。因為怒意，她喘息有些不平。
“為什麼不戴那串佛珠？”
隻要他戴著，那邪祟再想勾引他，也無計可施。
周讓笑起來，“別生氣。”
雖然他變成了麵目可憎的樣子，但他笑起來，根本還是那個傻子。
舟舟怒：“你讓我怎麼跟你娘交代？”
周讓：“等我見了老娘，我自己跟她解釋。”
“你解釋個屁！”舟舟快炸了，狠狠罵他：“混蛋！”
“你浪費了我所有的心血！”
“早知道你這樣，我當初就該在你娘墳前把你掐死！”
“而不是帶你來什麼上京城！”
周讓往前走了一步，在王小九的驚呼聲中，手掌撫上舟舟的頭發。
他低聲說：“別哭，我沒事的。”
舟舟：“我不會哭的。你死了我也不會哭。”
周讓：“那就好。”
他垂眸望著舟舟。
“放心。老娘的仇，我已經安排好了。那一大家子，誰也別想逃脫。每一個，都會得到他們應有的報應。”
舟舟：“閉嘴！我現在不想聽。”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保住周讓？
……一定有的吧？可到底該怎麼做？
報仇很重要，但周讓更重要。
她答應過陳萍，會好好照顧他的。
她是西洛川的小龍神，她的承諾很重要的，她不能對信民失言。
周讓看著她咬著嘴唇，為難得想哭的樣子，彎了彎嘴角。
大手一拽，把胸前掛著的黑骷髏扯下來遠遠丟出去。
向前一步，把舟舟抱在懷裏。
緊緊抱著，像是要把她嵌在心底，從此再也不分開。
這是周讓一直想做的事。
從他兩年前離開京都，他一心一意想著：
等他得到功名，老娘大仇得報，他就娶了舟舟，跟她生一堆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