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讚普找我,說是要我寫信給我父王,讓他發兵征討天竺。”赤尊公主道,“我就想著好長時間沒見到我父王了,也想回去看看,所以要求一起上路。”
“讚普開始時有些猶豫,後來才答應了。我就問他大唐這樣對吐蕃,他怎麼還這麼傻願意幫忙,特別是……”赤尊公主橫了趙子軒一眼,“特別是你,仗著是文成的親戚,大唐的駙馬,向我行禮的時候敷衍了事,我想想就有氣。就問讚普,為什麼要放你離開邏些,若是你是個膽小鬼,出了邏些就往長安跑怎麼辦?”
趙子軒心底暗汗,沒想到那時候赤尊公主就拿自己當仇人了,可是這能怪我嗎?當時自己和李景恒去拜見文成公主,赤尊也不說一聲就闖了進來,而且進來就先挖苦了文成公主兩句,這種情況下要自己給她好臉色,那我也太賤了吧。
更何況這點小事她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實在是……閑的沒事幹了,專門敲碎雞蛋找骨頭——找茬的啊。這怎麼這麼像後世一種專門的職業——“磚家”呢?
“那讚普怎麼說的?”趙子軒顧不得這些細枝末節了,趕緊問道。
“讚普讓我放心,說不管你是勝是輸,是往天竺還是往長安,都不會活著回長安的。”赤尊公主道。
“可若是我打贏了天竺,肯定就會班師回長安啊,誰能擋得住我?”趙子軒緊緊問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讚普隻是說祿東讚已經全安排好了,說完就……睡著了。”赤尊公主攤開雙手,示意自己真不知道。
“睡覺?”趙子軒奇怪地看著她,“我被你搞糊塗了,鬆讚幹布——也就是你的丈夫,這種事應該算是國家機密了吧,他也不是什麼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主兒,怎麼會如此輕易地就告訴你了呢?”
赤尊公主白了他一眼,取笑道:“我知道,你們男人平日裏就喜歡說些大話、謊話、胡話、瞎話、葷話……”
“好了,好了,別想著乘機罵人,我也是男人!這一段跳過行不行?”趙子軒趕緊掐斷她的話茬兒,讓她回歸正題。
“哼,反正你們男人平時不老實,就喜歡騙女人。可就有兩種情況下才會說實話。”赤尊公主冷哼了聲,“一是急色上床的時候,另外嘛——就是喝醉了酒的時候了。”
趙子軒暗暗給她豎了個大拇指,精辟啊,這兩種情況在電視劇中可是經常出現啊,而且曆史上用美色和美酒套取情報的事情屢見不爽,不但是中國,就是其他國家都用過這兩招大殺器。
他臉皮厚,聽到赤尊公主的取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反而問道:“那讚普是中了公主的哪一招呢?”
“讚普是吐蕃最強大的男人,豈會和你們這些俗人一樣。”赤尊不屑地鄙視了趙子軒一眼,“讚普是喝醉了酒想那事兒的時候說的!”
“你牛!”趙子軒一臉“敬仰”,原來是兩人你儂我儂的時候說出來的,沒想到赤尊公主如此大膽,這種事都能輕而易舉地說出來。赤尊公主臉紅道:“其實也不是本公主故意的,讚普進我房中的時候已經喝醉了,再加上我第二天就要離開,所以有些心急,我才說了你點壞話,他就把事情給抖了出來。小子,算你幸運,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才懶得理你呢!”
趙子軒連連感謝,心底也有些感歎,看來還是當個好人最好啊,若不是自己一時心軟救了她,怎會知道原來祿東讚和鬆讚幹布居然對自己存了這種敵意?雖然不知他們到底有何打算,而且看桑吉前兩天對自己的態度,再加上今日的一番胡言亂語,他似乎並不知情。若鬆讚幹布將弄死自己的使命真是交給了他,那他就有些可怕了,能夠對一個自己要殺的人談笑風生,這種心理素質和冷血……若是他真不知情,那到底是隊伍中的誰呢?還是像上次那樣直接派殺手過來刺殺?
“怕了吧!”赤尊公主見他陰晴不定,想取笑一番,可是見趙子軒一臉沉重,又忍不住安慰道,“不要太擔心了,隻要平日裏多注意些就行了。若是你謹小慎微,那些人又豈會找到機會?”
趙子軒微微點頭,感激地看向赤尊公主:“公主大恩在下實在沒齒難忘,這兩天趙子軒有些莽撞,失禮之處希望公主能夠原諒。公主放心,在下一定會小心的!”
赤尊公主見他眼光灼灼地看著自己,心中忍不住陡然慌張了起來,隻覺得他的眼睛比太陽還要耀眼,比雪山還要純淨,慌忙之下趕緊轉過頭去,裝作看向周圍的景色,眼睛卻小心地瞥向了他,見他也轉過頭去,心中卻又一陣失落,也許自己真是個山上,像他們這樣的大唐人,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
“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也算還了你的救命之恩。從此以後兩人互不相欠,你若是不小心死了,可別來找我!”赤尊公主調轉馬頭,離他而去。
他們兩人的談話並沒有引起別人的關注,以為隻是普通的交談罷了,誰也沒有放在心上。從那以後赤尊公主和趙子軒離得遠遠的,不再說話。有時候就是目光相觸,她都是急急躲開,兩人如此“生分”,誰還會有想法?趙子軒倒是奇怪她的反應,雖說兩人是兩清了,但是她也兩清得太徹底了吧,但是也未放在心上,畢竟,眼下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