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盲目的一路狂奔,他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
平民窟的環境令他感到陌生,逐漸的,周圍無數目光衝他投射而來,無論是驚訝、崇拜,還是貪婪、鬼祟,有人認出了他,開始高喊著他的名字,而他卻都渾然未覺。
此時此刻他腦海中一片混亂,撥開人群,他奪路狂奔。急速的呼吸令心跳變得沉重的同時,似乎能抹去那些疼痛的感覺。
他的人生到底算是什麼?生他的人是為了試驗、養他長大的人是為了以他牟利,即便是狂熱的湧向他的粉絲們,看到的不過是包裝出來的王子殿,他們根本不認識這個叫做愛德華*歐文的人!
與江嵐和李宗裕生活的大半年,是他有生以來最真實也最放鬆的大半年,這半年中他學會了與人平等的相處,體會到了很多陌生的情感,真正屬於一個人的情感,可現如今江嵐的一句話便將其全盤否定!
無論他得到過多少矚目,原來整個世界都沒有一個人愛過愛德華*歐文。
我究竟是誰?又為何要來到這個人世間……
愛德華的心中充滿了絕望,黑色的陰霾密閉、風卷殘雲。
身穿連身長袍的男人從破爛的酒吧中走出,插著手跟在了他身後。
“你的出生便是個錯誤,最完美的基因,也是最危險的基因。”男人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如同推波助瀾的手。
“愛德華*歐文,這隻是個虛構的人物,因為不可能有如此完美的人類。所以當你卸除一切偽裝,真實展現在人群時,你會發現你並不討人喜歡,沒有人會真心關心你是誰。”
最終,愛德華脫離的摔倒在地,靠著街角肮髒的牆壁,將自己縮成了一團。
男人站在他身前張開手臂,“沒人會記得你,你並不是愛德華*歐文,其實愛德華*歐文根本就不曾存在。”
蜷著腿,愛德華將頭整個埋在了膝蓋間。金色的長發淩亂的披掛在他身上,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滲出,迅速揮發,隻留下淺淺的淚痕。
“哭吧,我的好孩子,用你絕望的眼淚埋葬這個世界,埋葬你自己。”
突然身後想起了腳步聲,男人回過頭,望見長街盡頭,江嵐正朝他漫步走來。
“終於見麵了,瓊斯。”江嵐盯著麵前這位臉色蒼白的中年男人,他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也沒有任何能被人記住的特征。
男人轉過身,眯起眼睛正視江嵐。
“我從慶生宴上救回愛德華之後,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未解。”江嵐繼續說道,“你培養了愛德華十多年,難道就是為了在他十八歲生日當天將他殺死?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呢,更何況如果你真的隻是想殺掉愛德華,遠程射擊要比指示凱恩上台砍殺要更有把握不是嗎?所以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誘發愛德華體內病毒的契機到底是什麼。”
“那你現在明白了嗎?”瓊斯緩緩開口道。
“明白了,是絕望!”江嵐說道,“利用凱恩刺殺他,是為了讓他對最親近的人絕望,隻可惜被我打斷了。我帶他回了駐地,於是你便跟到了附近,你企圖在我們幾個人中埋下仇恨的種子,任由我們之間變得不信任,最終引發衝突。如此一來也同樣可以令愛德華絕望。隻可惜你的手段似乎沒有在我身上起作用。”
“那又如何?”瓊斯笑了,他掃視周圍,附近圍觀的貧民們已經倒了一地了,絕大多數人都陷入了昏迷,這是人類身體進化前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