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宣終於還是走了,帶著貝明娜所有的希望。這個滿載著美好回憶的小島,這個曾經讓貝明娜充滿無限幸福遐想的小島,終於成了貝明娜逃脫不掉的牢籠,成了糾纏她一生的噩夢。
樸實而溫馨的小木屋,美輪美奐的結婚禮堂,製定好的蜜月計劃,那些甜蜜的回憶和幻想,都嘲笑著貝明娜的癡心妄想。貝明娜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空蕩蕩的飛機坪,身後是那個幫著林子宣阻止她的保鏢,手機被摔在一邊,屏幕已經碎了,鎖屏上的貝明娜和李俊生一個笑的俏皮一個溫柔無雙,在天色漸暗的空間裏散發著微弱的光。
貝明娜呆坐著,雙目無神的凝視著遠方,茫然而無措。貝明娜覺得她渾身都疼,頭痛,嗓子痛,骨頭痛,心裏,心裏好像已經不痛了。
她癡癡的想,如果他們這次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她一定不再招惹是非,如果他們這次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他們一定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開。回英國,去哪裏都好,再也不要經曆這樣的事情。
這座飄浮在印度洋北部的小島啊,她要如何才能讓另一端的親人不再受苦。貝明娜突然想起什麼一般慌忙抓起在地上躺了許久的手機,解鎖發現還能用後連忙撥通了一個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打過的電話,沒有備注,也沒有通話記錄。
貝明娜焦急而緊張的等著電話那頭的人接通,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喂?”電話那頭的聲音不怒自威,比林子宣的多了幾分冷然,比林子澤的更多幾分威嚴,哪怕已經28了,貝明娜聽到這個聲音還是忍不住心裏發慌。
貝明娜握緊手機,心裏激動著,又怕對麵的人不願意幫她,聲音發顫的喊道,“舅舅,我是明娜……”
貝明娜和李俊生走得近,但和她的這個舅舅並不親,身為中國軍部總參謀長的李方傑從來不假辭色,總是冷著個臉,經常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們這些調皮搗蛋的晚輩安靜下來。不過貝明娜不和他親近的不是因為李方傑太可怕,而是因為,李方傑把李俊生不當人一樣的高要求和高強度訓練。
因為這個近乎無情的男人,李俊生幾乎沒有童年。但是貝明娜現在沒有心思計較這些,這是她最後的希望!
貝明娜抿了抿嘴唇極力保持冷靜想要盡量把事情交代的更清楚,可聲音還是抖的不成樣子,“哥哥出事了……”
“你妹妹不願意救你啊,我們這麼多兄弟白忙活一場,你說怎麼辦?”一個渾身紋滿了紋身人一腳搭在李俊生旁邊的椅子上,從李俊生的角度可以看見他脖子上的刀疤,這個人手上把玩著一把匕首,滿是邪氣的眼睛下流的看著李俊生白淨的臉,滿口黃牙,臭味漫天。
李俊生皺了皺眉,眼眸裏閃過隱晦的嫌惡,溫和的聲線的沒有太大起伏,“你想怎麼辦?”
“你怎麼著也得讓你那有錢的妹妹給我們兄弟點兒精神損失費吧?咱們有錢好說話不是?”那個男人滿臉的溝壑,蠟黃的皮膚凹凸不平,看人的目光總透著一股子的淫蕩氣息,尖細的聲音聽起來讓人覺得極為的不適,一笑起來,眼睛淫穢的眯成一條線,像個變態。
李俊生不灼人的視線涼涼的掃了這個男人一眼,不適多麼凶狠,卻讓人感受到莫大壓力,李俊生笑了笑,風輕雲淡的說道,“行啊,那你們繼續給我妹打電話,等她接了你就讓她打錢給你們。”
黃牙男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叉腰站在一旁的肌肉男脾氣就爆了起來,上前一腳狠踹在李俊生的肚子低聲威脅道,“你他媽少耍花樣。”
“李先生!”看到這一幕,一直害怕的渾身打顫的蘇心茹尖叫了起來,那緊張的神情活像這一腳踹在了她的身上。
手上被反捆在身後,前麵所有的脆弱部位都完完整整的露在人前,肌肉男一個人抵得上兩個李俊生,這麼下狠手的一腳踢得李俊生頭暈目眩,長時間沒有怎麼鍛煉過被李俊生摧殘了十幾年的身體早已沒有年輕時那般健碩,瘦成紙的身板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著,他低聲咳了兩聲想緩解一下仿佛要把他的五髒六腑都踢出來的疼痛感,看了蘇心茹一眼示意他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