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貝明娜就發燒了,低燒,不至於連床都起不來,但精神狀態不是很好,頭也是一陣刺痛。林子宣看著貝明娜蒼白沒有血色的臉,想到廚房裏沒有動過的食物和貝明娜昨天為她撐傘的模樣,心裏很是內疚。如果他昨天沒有跑出去貝明娜也不會淋雨,就不會發燒。

貝明娜像是看出了林子宣內心的愧疚,主動開口說,“我從小抵抗力就差,爸媽心疼我總是讓我吃很多藥,把我養嬌氣了動不動就感冒,抵抗力就越來越差,這和淋雨沒關係。”明顯元氣不足的聲音讓林子宣說不出來話。

“別瞎想。”林子宣揉了揉貝明娜的頭發,“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了,”貝明娜虛弱的笑了笑,“本來頭挺疼的但是你陪著我說會兒話就不疼了。”

林子宣心疼得跟著笑了,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刮了刮貝明娜的鼻子,爬上床樓起貝明娜讓貝明娜倚在他的身上,寵溺的說,“好,我陪著你說會兒話,你想說點什麼。”

“哪有人跟人聊天直接問想聊什麼的啊。”貝明娜不滿的嘟囔,小臉兒又皺了起來。

“那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想聊什麼。”林子宣無奈。

“那你說說你小時候的故事吧,”貝明娜偏著頭想了想,腦補了一個縮小版的林子宣,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你小時候肯定是個混世魔王。”

“那你就錯了,我小時候很乖的,”林子宣看著貝明娜笑得開心也跟著笑,有點兒懷念的說,“我爸是個很溫柔的人,雖然他很忙總是沒時間陪我,但每天回來的時候都會給我和哥哥帶各種零食啊玩具啊,如果來得及的話他還會給我們講故事。那個時候我媽也不是現在這樣,我媽那時候還是個很溫婉的人,出生書香門第,用我媽的話就是她和我爸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不過自我爸去世後她就變了。”

“叔叔他···?”貝明娜有些猶豫的說,不知道該問還是不該問。雖然偏著頭靠在林子宣身上但是還是覺得頭一陣陣的刺痛,為了不讓林子宣擔心,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狀態很好。

“被人害死了。”林子宣說的很平靜,深邃的眼睛看著不知道看著哪裏,仿佛聚焦在房內,又好像看著遙不可及的遠方,似是回憶,又似在講述一個和他完全沒有關係的故事。這樣無波無浪的林子宣深沉的像不遠處的海,難以捉摸。

林子宣收回目光意味深長的看著貝明娜蒙了煙霧的水眸,“我爸最信任的助手把公司最核心的機密賣給了競爭對手,然後帶著公司所有可啟動的資金逃跑了,爸為了追他,慘死在美國。”

“家裏瞬間一團亂,大哥接手公司後無奈宣告破產,那時候是家裏最黑暗最潦倒的時候,我媽整天以淚洗麵,我哥也直接放棄了快到學位的學業,自那以後我媽就變了個樣兒,其實隻是害怕我和哥哥離開她。”

“所以,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背叛,越親密的人,下場往往會越慘。”林子宣認真的看著貝明娜,似乎想從貝明娜的眼裏看出什麼,可貝明娜清澈的眼中除了震驚和疼惜再沒有別的東西。

貝明娜為林子宣眼中的狠厲感到震驚,為林子宣不幸的經曆感到心疼。家道中落和一直貧窮是不一樣的感受,貝明娜經曆過那種絕望,所以她更能感同身受。她仰頭看著林子宣的眼睛,回身緊緊地抱著這個男人,親了親男人的嘴角,準備開口安慰,可男人卻在她之前打斷了她想說的話,“這些都過去了,如果不是你問起我也不會再提。畢竟那個時候我媽和大哥要比我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