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辭醒來時,是在一頂軍帳裏。
感覺到後頸還未褪去的疼痛,她不禁捂著痛處坐起了身子,抬眼環視著周圍的環境,心頭的疑惑更深。
究竟是誰,將她擄到這裏?“你終於醒了。
”
正這時,軍帳的角落裏忽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她愕然側首看去,才發現有人正坐在屏風前,不緊不慢的喝著茶,卻是看也沒看她一眼。
“皇上,怎麼會是你?”
陳清辭倒是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
她怎麼也沒能想到,打暈她並將她帶來這裏的人,竟會是楚池,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並沒有死?可下一刻,就有人替她解開了疑惑。
隻見軍帳的簾子被人撩起,又一道熟悉的人影落入了她的眼中。
這下,陳清辭更加震驚了:“象王,你……你和皇上他……”
“沒錯,正如你看到的這樣。
”
瞧見她這副表情,淩宇似是被取悅到了一般,莞爾一笑,緩緩朝她走近了幾步,“我和你們蜀國的皇帝合作了,而這裏,就是你們蜀國的軍營,如何,是不是感覺到很熟悉?”
聞言,陳清辭頓時蹙起眉頭,戒備的看著他。
這不是淩宇。
他原本不該是這樣的,他怎麼會……難道,是因為自己嗎?思及此,陳清辭又打量了兩人幾眼,咬咬牙問道:“莫非,這次兩國的戰爭,也是你們故意挑起的,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事到如今,你心裏還是護著淩徽之嗎?”
然而,淩宇卻不答反問,他眼底似是蒙上了一層薄冰,語氣也乍然冷了下來,繼續道,“清辭,你的父親已經被淩徽之親手殺死了,你難道就不想為他報仇?”
“你說什麼,我爹他真的……”
死了?後麵的話,陳清辭一個字也不敢問出來,可望見淩宇那篤定的神色,她內心的惶恐瞬間擴大了百倍,但依舊下意識的搖頭:“我不信,沒見到我爹的屍體,我決不信他出事了!”
“嘖嘖嘖!”
聞言,楚池倒是先笑了,繼而那笑又化作了遺憾,對她道:“陳將軍真是白養了你這個女兒,你若是不信,朕便讓人帶你去看看陳將軍的墓地。
”
說到這兒,他眉一挑,語氣一轉:“話說,那墓地還是淩徽之親自讓人挑的呢。
”
……果真,是山清水秀之地。
跟隨著楚池、淩宇二人,陳清辭最終來到了一座新埋的土堆前,死死咬著唇,才忍住了眼裏的淚水。
若說先前她不信,可如今事實都擺在的眼前,叫她如何不信,更何況,當看見那墳前新立的牌位旁,插著的一把血跡斑駁的大刀,陳清辭更是哭得渾身發顫,她怎會不認識那柄刀,這可是父親多年來常用的武器啊!甚至,她還能想象到,父親每日擦拭著它模樣。
但如今,這柄刀的主人卻已經長埋地上,而殺死它主子的人,卻是淩徽之。
一想到這兒,陳清辭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都被挖空了,隻剩下一個血淋淋的口子,還在不住地往外淌著鮮血。
為什麼?他不是答應了自己,不會對父親動手的嗎?可他怎麼能騙她!“雖然朕也頗為陳將軍感到可惜,但作為他的女兒,你還是該節哀順變,打起精神為陳將軍報仇才是。
”
楚池的聲音,如同蠱惑般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陳清辭終是咬著牙,狠狠擦了把眼淚,踉蹌的站起了身子:“說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話音一落,楚池和淩宇兩人頓時交換了個眼神,唇邊露出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