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江城晚報》在亞洲簡訊專版發現了這樣一則新聞-,仔細看了看真是夠慘了,每人一天2兩口糧簡直就是“貓食”,心想“這點糧食能正常維持一個人的生命嗎?!海棠家裏不知道有沒有親戚在北韓”。昨天老媽接到電話,是一個堂伯伯打來的,說是孩子要結婚了,今天來江城置辦家用電器等結婚用品。這個任務老媽安排給了我,要我在單位等電話,然後去接表哥和未來的表嫂一起去采購。
說起我這個表哥一家,是地地道道小縣城的北方百姓家,一家四口一直都在我們的故鄉北滿的一個滿族自治縣生活,我爺爺年輕的時候隻身離開了故鄉來到江城闖天下,表哥的爺爺也就是我爺爺的兄弟卻留在了那裏,繼續靠著大清國垮台後留下的那點家底混日子。爺爺後來參加了抗聯沒多久又入了黨,在“白山黑水”間和鬼子還有偽滿軍警一直幹到了1945年,我小的時候爺爺每次喝點酒後還是義憤填膺的痛斥鬼子的惡行,爺爺總是說起他在參加抗聯前在江城的遭遇,這個故事,日後會詳細交代。再說留在老家的堂爺爺一家,1931偽滿洲國成立了,靠著偽滿洲國總理大臣張景惠的關係,他也到了城裏混了一個不小的警察職務,可是那個時候爺爺已經參加了抗聯,兄弟倆走上了完全相反的兩條路,他們哥倆後來有了一次見麵的機會,可是目的都是為爭取對方來自己的陣營,最後不歡而散,各奔東西。
時間證明了爺爺是正確的,1949年建國後沒多久全國就開始了劃成分運動,當然東北也不例外,因為鄉親鄰居都知道堂爺爺以前是滿洲國警正銜的警察官,而且又有大清國那前兒祖上留下的幾十畝地,財產當然被全部沒收了。自然,人也就定成了偽官吏和大地主,受無產階級貧下中農的監督改造和勞動悔罪,因為那些財產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堂爺爺和農會的人辯理,什麼後果可想而知,好在手上沒有“血債”,要不早就去見太爺爺了。爺爺因為參加了革命就算是和反動家庭脫離了關係,所以並沒有受到牽連。到了1966年十年浩劫開始了,堂爺爺因為自己的曆史問題,知道這次是大禍臨頭,混不過去了,一害怕就懸了梁。留下老伴和堂伯伯一家,臨了托把握的人給省城的爺爺捎去了一封絕筆信。爺爺收到信後馬上就偷著回去奔喪,後來把他嫂子和侄子一家都轉移藏了起來,每月按時給他們娘幾個彙生活費,一直到後來幫堂伯伯找了工作,都是爺爺一手辦的,改革開放以後堂伯伯開始做藥材生意,日子也越過越好了......
中午在食堂和張麗玫一起吃飯,我告訴她我下午可能要和親戚去買東西,她馬上說:“用我的車吧。”,其實我就是這個意思,但是因為技術不過關有點猶豫,但是又不方便另外找司機。我說:“恩,我替我表哥表嫂謝謝你了,但是碰壞了可不要怪我。”她笑著說:“你說的也太見外了,車撞壞了是小事,反正你人在我這呢...”,快1點的時候老媽來了電話,要我去客運站接他們倆。跟師傅請了假,我去停車廠開走了麗玫的BMW,我路上十分小心,好在她的車也是公安牌照,也沒什麼人特意超車和蹩我。
來到客運站,離老遠就看到了表哥,我和表哥長的十分相似,這很好,證明我倆確實是表兄弟!表哥身邊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孩看外表和我年齡差不多,換句話她至少比表哥小10歲。表哥人不錯的,從前有個女朋友是他的同學,後來那個女的出國留洋去了,表哥就一門心思的等她回來,可是花開花謝等了整10年,等來的卻是分手信,這個時候表哥已經不年輕了,當時所有親戚都氣壞了,罵那個沒良心的女人,拖了表哥這麼多年,可是這有什麼用呢,人家在外國咱連個報複的機會都沒有。包括我媽在內的這些長輩到處張羅給表哥介紹對象。可是誰知道沒幾個月,表哥就認識了這麼漂亮的女孩,而且馬上就要結婚了。我來到他倆跟前,和表哥打招呼,我這個未來的表嫂用很奇怪的口音說:“弟弟,你好!”,最奇怪的是她居然給我鞠了一躬,弄的我有些不知所措,表哥笑著說:“她叫海琳,比你大2歲!”,我“哦”的答應著,問道:“哥,她不是咱們女真人吧(即滿族,純正的滿洲人仍稱女真)”,表哥說:“恩,不是的,也不是漢族,她是朝鮮族。”,我恍然大悟心想“她的口音到是和海棠有些相似”,雖然海棠口音很正,甚至她自己不說外人根本不知道她是朝鮮人,可是我和她在一起久了總還是能聽出一些門道,並且很快也學了些常用語,海棠經常誇我是個語言上的天才!想到這我也對海琳點了一下頭用朝語說:“??!(你好)”,海琳用驚訝又親切的眼光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