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問天抬起頭，環視著大廳四周，空曠的聲音讓他辨別不出聲音到底是出自哪裏。
他現在心裏恐懼無比，就好像是置身於一片虛無的空洞當中，目光沒有落眼點，又好似掉落進了一片湍急的河流，拚命想要伸手抓住什麼，但是卻發現，手心扯斷了一把水草，繼續往下漂流……
“這怎麼會？我的槍法可是經過五色衣的紅蘿指點！怎麼可能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失效！”
這時候，陳紫雲從柱子後邊緩步走出來，葉問天暴躁的心才得以平靜了下來。
“那你可知，你口中的那個紅蘿，已經死了？”
“放屁！”葉問天心頭一驚，他是聽說過紅蘿的消息，據說是在一次執行任務當中死掉了，給出的死因卻是兩個模棱兩可的不同結果。
他一直都不肯相信，那個骨子裏盡是溫柔的女子，那個可以把所有重火器全都運用的淋漓盡致的槍炮師，居然也會戰敗？
所以，今天就算是陳紫雲也這麼說，他依然不會相信。
“你們都說紅蘿死了，她怎麼可能會死？就算是一個師的軍隊，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她怎麼可能會死……”
“確實是死了，而且，是在和我的那場戰鬥中死的。”陳紫雲說的極其平淡，就好像是在說一個和自己不相幹人的故事。
葉問天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陳紫雲，幹裂的嘴唇動了動，“是你殺了她！”
“不是。”陳紫雲搖搖頭，料到葉問天會這樣說，“我和她打了個平手，是被李青樺撿了便宜，兩劍重傷，而我，被刺穿了一百多劍，才撿回了一條命。”
他說起這些時，自始至終的沒有任何表情。
在別人看來是無情，可也隻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一種不能和任何人言說的情懷，往事的一幕幕就好像是皮影一樣在腦海閃過，他也不願相信，那個一襲紅衣的明媚女子，居然會和她一起死過一次。
可老天爺就是這麼不公平，偏偏隻把他一個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沒能殺掉李青樺，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李！青！樺！”葉問天把拳頭緊緊的攥成一團，他聽說過一個結果，那便是紅蘿在和人打鬥的過程中，被幻劍師李青樺偷襲，紅裳在血泊中散開，就好像穿了一件紅嫁衣……
他的雙手漸漸鬆弛下來，自嘲的笑了笑，說道，“當時聽說是李青樺幹的，所以我就一直不願承認，直到今日，我不得不坦白……那些修行者之間的事，我了解的很少，但是我聽說，李青樺在一場戰鬥中身敗名裂，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你？”
“沒錯，是我。”陳紫雲的表情逐漸暗淡了下來，“隻可惜當時讓他給逃了，如果再遇見他，我一定讓他粉身碎骨！”
葉問天輕笑一聲，說道，“你是要報那一百劍的仇吧？”
他止不住的隻能幹笑著，因為無能為力，因為心有不甘，明明陳紫雲差點就替紅蘿報仇雪恨了，也說了這樣的話，但是，這卻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