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離轉身，抬腳欲走。
繡著狼圖騰的黑袍被風吹得瑟瑟的響。
慕秋燕眨了下紅澀的眼睛。
“你聽說過，帝璽嗎？”
楚景離的背影孤寂，她看到，他緩緩的轉過身來，臉如同月色一樣冷清。
他微微低頭，一雙寂寂的黑眸盯著她。
傳聞，這帝璽裏藏有足以翻動整個朝野的秘密。
傳聞，得帝璽者的天下。
“我知道它在哪！”慕秋燕笑。
“嗬。”楚景離冷笑，抬起下頜，“你覺得本王會信你？！”
慕秋燕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慕家可以遷至郾城，王爺你不覺得奇怪嗎？你覺得這件事情皇上不知道嗎？”
她的眼睛很亮，楚景離薄唇抿緊。
慕家幾十年占山為王，山匪猖狂對於朝廷和百姓一直都是大患，但是關於整治陰山的折子，都壓在了父皇的手裏。
甚至，慕武棄惡從良遷移至郾城這事，父皇也是知道的。
他也早有耳聞。
這次整治慕家，父皇默許，眼中對慕家流露出來的厭惡，像是積怨已久。
要說之前，慕武的手裏有能讓父皇忌憚或者需要的東西，那麼現在，一定是那東西再也不用視之為威脅了。
楚景離冷眸眯起，那麼父皇當初執意要他娶一個山匪的女兒……
楚景離冷笑，蹲下身來，看著慕秋燕，“帝璽，在你手裏？”
慕秋燕表情一僵，她沒想到楚景離能這麼快的猜到。
“是。”
楚景離凝著她。
慕秋燕挺直身子，仰起頭，“放過慕家，帝璽我給你。”
她就不信，楚景離不想要這江山。
他蹲下身來，捏住她的下巴，“本王若是想要萬朝臣服，就去打到他們服，你所說的東西，對我而言毫無用處。”
慕秋燕想不到，楚景離對這東西根本就沒興趣。
“那若以後，我再也不打葉笡的主意了呢？”
她看到，楚景離沉默了下。
果然，還是葉笡才是他的軟肋。
“慕武謀反屬實，皇上下令滿門抄斬，慕秋燕，本王沒那個能耐。”
他冷冷的扯唇，“但是，你可以選一個人。”
她隻覺得冷寒刺骨，眼眶湧上酸意。
她明白，這是他能做到最大的讓步了。
雙手凍得毫無知覺，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發出的聲音，“救我娘。”
……
城門前白雪皚皚，染紅了血，慕秋燕站在城牆上。
底下死去的那些人，是她慕家人的命。
她的目光氤氳。
“慕秋燕！”一個婦人瘋了一樣的衝上來，扯住了慕秋燕的衣裳，將她死死的抵到了城牆之上。
“娘。”她開口。
“你別叫我娘！”婦人像是瘋了一樣，“若不是你和楚景離，你爹怎麼會死！”
慕秋燕眼神顫動。
“當初就不該將你帶回來養！”
慕家隻有穆少城一個男孩兒，慕武思慮過後，收養了父母雙亡的慕秋燕。
婦人身子無力的跌落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當初慕秋燕將楚景離救上山，慕武怕楚景離是朝廷派來的奸細，怕他假裝失明要打探帝璽的事情，就要殺了他。
可是慕秋燕為了救楚景離這條命，將他偷著送下了山。
“你保了他一命，可是卻害死了我的少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