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的喪事由奶娘操持,因此辦得很順利。我在這段時日除了守靈,餘下的時間便是與先生一起研究布陣之法,欲破之須熟以布之。雖然進展比較慢,但好歹有些眉目了,山中之陣的破解想必也指日可待。
這日,天晴的正好,悶了這麼多天的我終是忍不住,叫上小莊一起又來到北山。原是想在山中隨便走走,曬曬太陽,哪知道不知不覺又向著陣法所在地走去了。還未到近前,便看到前麵站著一個人,小莊謹慎的拉了拉我。隻見那人一會左走幾步,一會右走幾步,一會又蹲身下來,不是他是誰。
“是玉公子。”我對小莊擺了擺手,一起走了過去。
看到我們過來,他也有些驚訝,不過瞬間便淺淺一笑:“幾日不見,紫織姑娘可忙完了?”
“還好還好,隻沒有公子這麼閑罷了。”忙?那倒是不怎麼忙,隻是鑽研那些法陣頗有些累人,可不是什麼輕巧差事呢!
他似沒聽到我的話一般,隻是淡淡地笑笑:“那麼紫織姑娘的幾日辛勞可有什麼進展了?”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進展不大,不過看玉公子在這裏似乎研究出些許成果了?”
“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按照書上的方法試一試而已,隻是仍舊沒有什麼頭緒。”他一副很謙和的樣子,“紫織姑娘既然說進展不大,必然還是有些進展了,何不試一試呢?”
試一試麼?可若是根本堪不破失敗了呢,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所以有些猶豫。
“怎麼,不敢嗎?”他朗聲說道。
激我?本姑娘不吃這一套!可又轉念一想,不過試一試罷了,怎麼可能一定成功呢?再說了,他都沒什麼頭緒,我又有什麼好丟人的?
我不說話,開始凝神觀察四周環境,一草一木皆可為法陣所用,但並不是所有的都用上了。我回憶了一下書中所講的技巧:陣眼所在,必深隱之。而如今,我可並不打算破了這陣,也確實沒能力找出這陣眼所在處去破這陣,隻需看看有沒有法子潛進去。
因此我向前走去,隻是繞了又繞,卻怎麼也不得其門而入,回頭看看,兩人皆專注地盯著我。我有些急了,收回目光打算再重新走上一遍,一轉頭卻發現和剛才不大一樣了,剛才走過之處的草木似都換了位置一般,而那些草木之中隱著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我又細細觀察了一下,突然發覺這些石頭才是部這法陣的關鍵,但似乎複雜了些。我閉上眼睛回想在書中看的那幾種基礎法陣,努力將這個法陣與其相對應起來,發現還是有法可循的。
我一邊回想,一邊按照步法走了幾步,再繼續,然後……然後,好像沒有了。沒有了……怎麼辦?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懵了,四處一看,那裏還看得到小莊和玉公子的身影啊!這時,眼前似乎分花拂柳般的出現了另一幅情景,這是一片樹林子,我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進入陣中了。
好在這些樹葉子雖然枯而少,但樹幹還是十分粗壯的,倒是方便我藏身。我見著樹林子這麼大,有沒發現有什麼人,便好奇地向前走去。前方是一片木樁子,倒像是用林邊子上小點的樹直接砍的,估計是用來訓練的。
我貓在一棵木樁子後麵,倒沒有如我想象的那般大家都在午後休息了,而是仍時不時有一隊士兵走過去,倒不像是巡邏的,巡邏也用不了這麼多呀!正一邊疑惑他們大中午的不去午睡在這幹嘛,一邊小心翼翼地躲著生怕被發現,卻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我一下。我正提心吊膽的,差點沒尖叫著跳出去,身後那人便一把捂住我的嘴。
“是我。”聽這聲音挺熟悉,我僵著脖子回頭去看,發現是玉公子,他身後還跟著小莊。“我們連個神都沒晃,你就突然不見了,隻好按你剛才走過的走了一遍,還真進來了,你這幾天也是真下功夫。”
我挑了下眉,說實在的我也沒想到能進來,更沒想到他不過隻看了一遍就記下了怎麼走,還帶著小莊跟了進來。
“他們這是幹什麼呀?”我指著那些偶爾走過的士兵,悄悄問他。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不如,跟上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於是三人溜著邊角盡量隱起身形,跟了上去。隻見他們走進了一處校練場,一隊又一隊排列整齊將正在場中的陣型逐漸擴充完整,慢慢的顯出了些形狀,竟是一隻鷹隼樣的陣形,隨著那士兵增添,羽翼越加豐滿,動作中氣勢盡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