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說的倒是冠冕堂皇,真以為自己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不成?可是,你救得了別人,為什麼要毀了你的親人呢?還是說,你從來都沒把那些人,當成你的親人?”
薑毅一步步靠近沐行彬,咄咄逼人。
沐行彬直視著薑毅的眼睛,不明白這孩子到底為什麼這麼說。從下不讓他接觸醫術,也是為了保護他。從下也從沒讓他缺什麼少什麼,可是他為什麼這麼偏激?
“沐家,何曾對不起你過?”沐行彬不解的問。
“何曾?難道你忘了,你是怎麼對我的?是怎麼對你的這個二兒子的?”薑毅越發靠近沐行彬,眼裏盡是恨意。
蘇曼看著這樣的薑毅,突然想起在墨爾本額那晚。麵對兩個醉漢的時候,薑毅也是這樣的。難道,他對他的父母,真的這樣恨嗎?
“從小,他們在學藝術的時候我在幹什麼?為什麼要說我天生不詳?所有的人都躲著我,好像我會給他們帶來災難一樣。”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從我一出生就戴上了不詳的帽子。因為你從來沒把我當成你的孩子,從來沒給我沐家孩子該有的東西。”
薑毅越說越激動,眼裏的憤怒卻漸漸轉變成悲哀。
“因為你不待見我,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我!那兩個孩子受到的尊敬和愛護,我有過嗎?他們從小跟著你學醫,我呢?跟在保姆後麵跑?還總被當成拖油瓶!”
“你·······”沐行彬很想和他解釋,事情和他想的並不一樣。
“你別說話!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要讓我出生呢?既然我不祥,為什麼不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殺了我?為什麼要讓我和那些混蛋生活在一起?為什麼?”
薑毅根本不給沐行彬解釋的機會,他從小受的侮辱欺淩,豈是幾句解釋就能忘卻釋懷的?
在一個大家族,不受當家人待見的孩子,連一個雜役都敢對他使眼色。
他從小看著沐雪楓和沐雪亭跟在沐行彬身後學藝術,他們可以一起玩,一起探討問題,他們可以向父親撒嬌,而他呢?在角落裏靜靜的、羨慕的看著他們。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沐行彬不可思議的問。
他真的沒想到,從小為了讓這個孩子遠離權利的中心,這個孩子竟然對他的誤會這麼深。
“用想嗎?”薑毅覺得沐行彬說的好搞笑。“我從小過得就是這樣的日子,我還用想嗎?”
“你是我兒子,我怎麼會讓你受人欺淩?什麼天生不詳,我怎麼會對別人這樣說我的兒子?你是沐家的二少爺,怎麼會有人欺辱你?”
沐行彬不解,他的確對這個孩子的關心和管教不多,因為他要管的事真的太多了。那兩個孩子他要自己親自傳授醫術,還有沐家一大堆的事務,他也是分身乏術啊!
“哼,不是你說的?那會是誰?就像你說的,我是沐家的二少爺,誰那麼大膽敢對欺辱我?如果不是你授意的,他們怎麼敢?”薑毅紅著眼睛質問。
“那段時間,隻有薑爺爺一個人對我好,隻有他在別人給我白眼的時候把我護在身後,那時候你在哪啊?可就是這麼一個唯一對我好的人,你都要把他帶走!”
“我這輩子隻求過你一次,就是求你救救薑爺爺。可是為什麼你無動於衷?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不把他留下?為什麼要讓這世上唯一對我好的人都離開我?”
薑毅紅著眼睛咆哮著,看的蘇曼很是心疼。她真的好想衝過去抱抱他,可是現在卻不是時候。
沐行彬沒想到這時候的執念這麼深。薑爺爺是沐行彬拍過去跟著薑毅的,當然會對他好。
薑爺爺離世的時候,已經是高齡。就算沐行彬醫術再高,畢竟難同死神對抗。薑爺爺到了該歸天的時候,有怎是靠藥物能留得住的!
沐行彬記得,當時是薑第一次來找他提要求,跪在他的腳下請他救救薑爺爺。可真的不是他不救,而是真的無力回天。
沐行彬一直以為薑毅這孩子懂事才不纏著他,才不和他撒嬌。長得以後更是四處遊玩,從不為他添麻煩,他以為這孩子心性灑脫,還高興得很。
可是他真的沒想到,這孩子對他竟會有這麼多的怨恨和埋怨,以至於會連同外人一起,要將沐家最重要的東西搶走!
“你不要一副假仁假義的嘴臉了,不惡心嗎?想想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不會愧疚嗎?你以為今天隻有我一個人來找你算賬嗎?你的弟弟,等著一天,也等了很久了!”
沐行彬震驚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從門外被推進來的人,他的弟弟——沐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