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謝蘭也沒有想到梁鳳會忽然出現。
“梁太醫為何會在太後的寢房密室內?”
梁鳳都沒拿正眼瞧她,淡淡道:“這是你該問的嗎。”
煜老王爺:“那老夫若要一問呢。梁太醫為何會衣冠不整出現在此?”
梁鳳:“微臣奉太後之命夜宿此處。”
我眼皮子直跳。
他可真是撒謊不眨眼!我什麼時候命他夜宿此處了?!
煜老王爺:“太後命你夜宿在此?為何?”
“回煜老王爺,一安公主自三年前城南廟爆炸後就一直有畏火之心病。夜裏時常為噩夢侵擾,見了火光更為心懼,常哭鬧不止。微臣出生市井,會些玩火的小把戲,頗得公主信任,每逢哭鬧,連太後都哄不好,卻肯聽微臣勸慰。今日,廖學士大婚,公主很傷心,白日裏又哭鬧了一場,想必諸位都聽說了。夜裏公主一直哭鬧,時哭時醒。是以,太後叫來了微臣寬慰公主。公主時睡時醒,醒了便要召見微臣,無法,太後便讓微臣宿在暗室之內,待公主一時醒了,好及時寬慰。”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可真能瞎扯啊。還有理有據的。
宋太傅:“這麼說,屋裏的這衣物,鞋子,都是你的了?”
梁鳳:“是微臣的。”
宋太傅瞥了眼旁邊的林生,“與你無關?”
林生:“與我無關。”
煜老王爺:“那方才太後為何說,不知這衣物鞋子是哪來的,也沒說梁太醫在此。”
我也瞎扯:“那是因為,哀家想要看看,某人編派哀家能邊拍到什麼程度。還有,哀家想知道,到底是誰大半夜把林生給騙進宮來栽贓哀家。”
謝蘭:“太後如何說奴婢是編派栽贓呢,或許是梁太醫聽說了煜老王爺和宋太傅前來查寢,特意來為太後解圍也說不定。宮裏誰人不知,這大半年來,梁太醫對太後,殷勤的緊。”
“放肆!”
我真後悔沒把紫硯叫進來,如果紫硯在,一定一巴掌扇她臉上了。
一旁梁鳳卻是雲淡風輕的,一點也沒生氣的樣子,甚至沒準備開口反駁謝蘭。
謝蘭:“奴婢不敢,奴婢隻是覺得,梁太醫此時出現,太過蹊蹺。敢問梁太醫,是頭一次來這裏,還是以前也來過?”
梁鳳不理。
煜老王爺:“怎麼不答話。”
梁鳳微揚著頭,不屑溢於言表,“微臣為何要答一個奴婢的話。”
煜老王爺:“那老夫再問你一遍,你是頭一次來這裏,還是以前也來過?”
“以前哄一安公主的畏火之症時,也來過數次。”
謝蘭又道:“梁太醫請勿要回頭,再答一個問題,請問,梁太醫身後這文物架子,有幾層,每一層都擺了些什麼?梁太醫既然在此住過數夜,想必是有印象的吧。”
梁鳳不語。
煜老王爺:“回答她。”
梁鳳:“架子有四層,錯落共二十四格。主要擺放的是書,也有些別的文玩瓷器。最底下一層中間的格子裏有一對靛藍吉祥獅,第二層第四個格子間有一純金龍龜仙鶴茶寵擺件,第三層第二個格子間有個紅木座錯金銀梅花紋熏香銅爐,最上麵一層右側邊上的高格子間有一個春江月青花瓷。煜老王爺,我說的不差吧。”
煜老王爺無話可說。㊣ωWW.メ伍2⓪メS.С○м҈
謝蘭也傻了眼。
我直想笑。
她大概怎麼也想不到,蕭麒從四歲開始到十二歲,在這間屋子裏住了整整九年,問他這樣的問題,怎麼能難的住他。
宋太傅:“看來,梁太醫並非臨時前來解圍的。便縱是為了公主,也甚為不妥。為保太後清譽,太後以後不可再留梁太醫在此夜宿。”
我沒吭聲。
謝蘭不甘心:“梁太醫熟知這裏擺設也隻能證明他來過這裏而已,不能說——”
梁鳳:“你想說什麼。難不成,我和廖學士都是來私會太後的?你一個奴婢,誰給你的膽子一而再再而三汙蔑太後。煜老王爺叫你進宮,到底是來照顧皇上的還是來製造太後謠言毀太後清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