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麒那麼聰明,肯定猜到我知道我查過他了。
“算了。知道就知道。以後他演他的戲,我演我的,大家各自揣著明白裝糊塗唄,看誰裝的過誰。”我叮囑葉眉,
“蕭麒的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林生。”
“太後放心,屬下不是多嘴的人。”
外麵傳來嬉鬧聲,我從窗戶望出去,見一安拉著梁鳳進了院子。
我對他關了門,他馬上就敢從一安這扇窗戶進壽和宮。膽子這麼大,除了蕭麒還有誰。
“微臣給太後請安。”
我淡淡道:“既然公主喜歡你,陪公主玩去吧。”
梁鳳卻還不走:“上次微臣失言多嘴,太後還在生微臣的氣嗎。”
“哀家雖然不是海納百川,倒也不至於跟你一個小太醫生氣。”
“那太後為何愁眉不展?”
“我愁我的,跟你有什麼幹係。梁太醫,你要恪守本分,別多管閑事。”
“微臣的本分就是為太後分憂。”
這話從前梁鳳常說,我還挺受用。可如今知道他是蕭麒,我隻覺得肉麻。
我忽然靈光一閃,“你真心想為哀家分憂?”
梁鳳:“微臣之心,日月可鑒。”
“那你幫哀家一個忙吧。”
“太後請說。”
“哀家有個手下,叫葉眉,哀家打算為她賜婚。她對哀家向來忠心耿耿,還曾救過哀家的性命。因此,哀家打算送一樣東西以表心意。想來想去,金銀財物到底沒意思。哀家想起,哀家當初大婚時,哀家的婆婆,也就是先帝的生母,公孫皇後,曾親手給哀家繡過一個鴛鴦紅蓋頭,令我頗為感動。哀家想,若是哀家也親手繡一個鴛鴦紅蓋頭給葉眉,她定也會感動不已。可是哀家繡工不佳,且也沒有時間。梁太醫的手可是紮針的手,同樣的精細活,不如梁太醫為哀家代勞。”
梁鳳神色複雜。
“怎麼,不願意?”
“微臣不敢。微臣定當盡力。”
我強做淡定道:“下去吧,繡好了再來見哀家。”
梁鳳走後,我笑出聲。
他還真能應下。同樣是針,針灸的針和刺繡的針可不一樣,我看他一個大男人怎麼繡鴛鴦出來。
半個月後,蕭麒拿著紅蓋頭來見。
“這麼快就繡好了。”
梁鳳:“微臣日夜繡製,不敢怠慢。”
我接過,憋笑差點憋出內傷。
“梁太醫,哀家叫你繡鴛鴦,你繡兩隻這禿毛野鴨子做什麼。”
梁鳳:“微臣沒習過刺繡,半個月能繡出野鴨子已經實屬不易。”
“所以呢,你叫哀家拿這個送人嗎,哀家如何拿的出手。”
“太後若不滿意,微臣回去重繡便是。”
“哀家當然不滿意了,回去重新繡吧。”
晚上,我躺在床上對著燭光拿著紅蓋頭,想象著蕭麒在藥房後的那間窄屋子裏,就著昏暗的燈光,小媳婦一樣,一針一線刺繡,畫麵太好笑,我笑了半夜。
壁玉也笑:“太後,恕奴婢直言,梁太醫這鴛鴦雖然針腳粗陋了些,到底也有個鴛鴦樣子,比您的水平,還是有過之無不及。您是沒資格笑話的。”
“我偏要五十步笑百步。”
我將紅蓋頭放於枕頭底下,“這可是寶貝,我得藏好了。以後我心情不好了就把這禿毛野鴨子拿出來看看,開心開心。
這樣的野鴨子,我一共收了五副。
蕭麒刺繡水平提高的很快。到第六幅送過來時,已經再挑不出毛病了。
我鬱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