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什麼,不是認罰嗎。”
梁鳳上前,走到我跟前,單腳支地半跪在我麵前,直起身子,昂著頭,臉湊到我離我不到三寸的地方,眉目輕柔,
“不如太後親自賞罰。”
豈有此理。這態勢,哪裏是領罰,分明是哈巴狗撒嬌。
我揚起手,“你是不是以為自己為哀家分了憂哀家就真的下不了手打你?”
梁鳳閉上眼,臉又湊近一分,“太後要打,打便是。”
我望著眼前梁鳳逼近的臉一時有些愣神。
燭光下,他的臉熠熠生輝,眉尖微微上揚,眼瞼上方長長的睫毛不斷在跳動,像是在期待什麼。
這副模樣,無端讓我想起蕭麒。
他不要臉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見我半天沒動靜,梁鳳微微睜開眼,半眯著眼睛道:“太後怎麼還不打。”
我回過神,放下揚起的手,“算了。你不怕臉疼哀家還怕手疼呢。”
梁鳳忽然彎起嘴角一笑,“我就知道,太後舍不得打。”
言語不甚尊重。
我不輕不重的當胸踹了他一腳。
“你看哀家舍不舍得。”
梁鳳撲倒在地,捂著心口一本正經道:“謝太後賞的窩心腳。”
我原本是想憋著笑的,沒憋住。
這讓梁鳳愈發得意,坐在地上與我對著笑起來。
笑了好一陣子,我放棄懲罰梁鳳。
“梁太醫,你很會為哀家分憂,也很會哄哀家開心。算了,念在你北境雪災有功,又治好公主的畏火病,哀家原諒你的不敬之罪。”
“謝太後寬宏大量。”
“你想要什麼?”
梁鳳:“什麼要什麼?”
“哀家問你,你有什麼想要的。”
“回太後,微臣沒什麼想要的。”
“又撒謊。你如此費盡心思討好哀家,沒有想要的,那是為了什麼?”
梁鳳收起笑意,想了片刻,“微臣早之前不是說過嗎,來京城是為揚名立萬。”
“可哀家怎麼覺得,你好像不是很看重名利。”
梁鳳:“那是太後的錯覺。”
“你看,你又頂嘴。為名為利的人這幾年哀家見多了,他們可不會跟哀家頂嘴。”
“微臣知罪。”
“回回都知罪,下回還照犯。不過,梁太醫,你確實是有些才華的,做個小太醫屈才了。哀家用人向來不拘一格,你要是願意,哀家可以在朝堂之上給你謀個職位,畢竟北境雪災你算是立了大功的。”
梁鳳忙搖頭:“萬萬不可。”
“為什麼,你不是要揚名立萬嗎,朝堂才是世間第一名利場。”
梁鳳:“師父他老人家教我醫術,半途棄醫乃是對師父大不敬,微臣萬萬不會。”
“看不出你還是孝徒。”
“謝太後誇獎,微臣隻想安安分分做個小太醫,治好太後的頭痛之症,揚名天下,光耀師門。”
我嘖嘖:“好徒弟,你師父收了你這樣的徒弟做夢都要笑醒了吧。”
梁鳳不語。
第二天,一安醒的特別早,醒來就趴在我身上問:“蕭楠的眼睛好了嗎?”
我搖頭,“沒好,怕是要瞎。”
一安“哇”的一聲開哭。
我急忙安慰:“不過有梁太醫在,或許還有的治。”
一安哭著問:“什麼時候能治好?”
“那就不知道了。”我很欣慰,她知道怕了,“我問你,你知道錯了嗎?”
一安:“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也差點弄瞎了他的眼睛,你知道多疼嗎。”
“可是蕭楠也沒有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