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外麵已經天光大亮。

身子的每一處都傳來酸痛,她低頭一看,身子上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宛秋和桑青進來服侍人洗漱的時候忍不住紅了臉,可又為自家的夫人高興著,這夫婦的身份總算是名副其實了。

用了些點心,將明月就寫了幾封信件,讓楊正帶著她的私鑒去屯糧的鋪子,讓人加緊將所有的存糧都運過來。這一來一回的也要花上六七日的時間,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

她想了想之後,也寫了一封信給盛京的家裏,也告訴下麵的鋪子開放施粥和義診的點,也不計較銀錢,隻希望這次的災難能夠平安地渡過。

楊正自然是沒有二話,當即就去著手辦這件事情。他出門是桑青送出去,這一別兩人又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見麵。

他性子憨了些,可並不代表是個傻子,瞄了一眼身邊的女子,快走到門口時才慢吞吞的開口,“我年歲也大了,最近娘一直催我成親。”

桑青想,你成親和我有什麼關係,但顧及著他的臉麵,“那倒挺好的,你可敢下聘禮了?要是聘禮少了,說不定人家姑娘還不同意呢。”

楊正身材魁梧,性子卻憨的不行,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等我回來時,我就向夫人提親。”

向夫人提親,娶得自然是身邊丫鬟當中的一個。桑青狐疑地看向人,“你什麼時候看上了宛秋?”

“不是的。”楊正憋紅了臉,“我,我……我想娶的人是你。”

桑青瞪大了眼睛看他,“你在說什麼胡話?”她可是要跟著夫人一輩子的,怎麼能怎麼能嫁給他呢!

楊正抿唇,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塞到人手中,“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就戴著玩吧。”

她剛想伸手還回去,就看見男人頭也不回的朝前麵走,一時間覺得手中的盒子沉重無比。

中午顧允之派人來說中午不回來,晚上蔣家宴請,讓薑明月備下一份禮,等會兒一起去蔣家。

薑蔣兩家本就是世交,薑成遠還受了蔣家不少的照顧,就不好推辭。等睡了午覺,就開始準備禮物,等到了時辰,和他們一起去了蔣家。

顧允之此刻倒是殷勤起來,不用別人說,直接站在車邊將明月一把抱下來。

她驚呼一聲,生怕惹來別人異樣的目光,見每個人神色如常,才錘了一下男人的胸膛,嗔怪著,“現在在外麵呢,別胡鬧!”

顧允之攬著她的腰不鬆手,“放心吧,在肅州未婚男女牽著手在路上走,都沒有人說什麼,更何況你還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看何人敢議論?”

“就你知道。”她臉上染著幾分紅,在男人過來伸手牽她的時候,半推半就得成了。

落在別人的人眼裏,心裏都是道,這將軍與將軍夫人的感情真是好,聽說還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呢。

剛進門,就見到一個穿著窄袖裙襦少女走了過來,她長得很高,五冠深邃明豔,眉間有幾分英氣。

邊城女子多為大氣,見到薑明月即刻爽朗一笑,“以前總聽成朗提起你,你比想象中的還要好看許多。”

接著又看了看她身邊的女子,生得也是極美,隻是比起薑明月來,總少了幾分韻味,多了些楚楚可憐,這應該就是穆芙。想到自家哥哥提起人時,眼底帶著驚喜的光芒,對她更加客氣幾分,提著話,“你們盛京的女子都是這樣好看嗎,有人見了你,就開始茶不思飯不想了。”

他身後的蔣深聽見這句話,有些尷尬,卻並沒有反駁,隻是不輕不淡的嗬斥了一聲,“不許亂說。”

穆芙低頭笑了笑,側臉柔和,不勝嬌羞。

“快進去吧,家父家母在裏麵等著呢。”蔣深伸手請人進去,有意無意地落在穆芙的身後。

蔣進和薑明月想象中的樣子差不了多少,皮膚黝黑,神情肅正,見到他們來難得笑了下。蔣夫人有些圓潤,待人極為和氣,連忙招呼他們坐下。

肅州並不講究男女大防,所有人都坐在一張桌子上,很快就有丫鬟送菜上來。

趁著這個時間,蔣雲夢偏頭問她,“那個穆姑娘是何人,家中可有其他親人在。”

“問這個做什麼?”

“我哥哥想娶她,托我過來問問,知道親人何處,我們也好上門去提親。”蔣雲夢老老實實地回答了,接著小聲地說,“這麼多年,我還沒有見過她對哪家姑娘如此歡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