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修捷在一夜之間,仿佛憔悴了整整十歲。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伺候的手下端著臉盆,在門口愣了足足一分鍾。
“大帥,你……”
“怎麼了?”厲修捷無力地問。
他低頭準備洗臉,在水波的倒影中,瞧見自己滿頭的銀發。
一夜白發,原來是真的。
整整半個月裏,厲修捷都沒有再出過門。誰來勸也沒有用,最後索性連左丹都不肯再見。
這天,左丹守在門外,帶來了一個消息。
“修捷,你可以不見我,但是你連小晴都不想再見了嗎?她好不容易活著重新回到寞城,你牽腸掛肚了那麼久,現在就打算放棄嗎?厲修捷,如果你是這樣一個隻會躲起來多愁善感的男人,那麼我左丹從心裏看不起你。”
過了許久,房門終於從裏麵打開了。
厲修捷一臉倦容,眼神茫然地望著左丹:“那你告訴我,我究竟應該怎麼做?”
左丹解釋道:“三天後有個慈善活動,大緹銀行是主辦方,邀請了許多人參加,方才也給大帥府寄來了請柬。”
這次活動是去寞城郊外的丘山打獵,所獲得的獵物通過拍賣的形式,將最後所得的錢捐給寞城的孤兒院。
左丹說:“誰不知道你厲大帥槍法了得,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給小晴留下一個好印象。修捷,你真的不想重新開始嗎?我有時候在想,或許上天安排小晴失憶,就是給你們一個重頭再來的機會。”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左丹說完走了。
厲修捷細細思量著他的話,重新回到了房間裏。
另一邊,寞城的高級公寓裏。
慕京君手持電話,冷冷地笑著:“父親,你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厲修捷一定會上鉤的。”
電話那頭,是寂城的老帥慕遠軍。
他嗓門洪亮地問:“好小子,還需要多少時間?你老爹我都快等不及,要把寞城收入囊中了。”
“請父親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孩兒保證能取得厲修捷的狗命。”慕京君自信滿滿,說完遲疑了片刻,繼而道,“隻是希望父親到時候允許我迎娶小憂為妻。”
“你是我慕家的獨子,要娶那麼一個破鞋,豈不是丟臉……”
慕遠軍話還沒說完,就被慕京君打斷:“父親,若你不許,那麼孩子恐怕無法完成這次的任務。”
“你敢威脅我?!”慕遠軍氣得吹胡子,“罷了,你這脾氣也和老子一樣。你既然喜歡那女人,隻要她能幫我們殺了厲修捷,你想娶就娶吧。”
“謝謝父親!”慕京君掛斷電話,換了件衣服,敲響了隔壁公寓的門。
門開了,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純潔得如同天使。
汪憂淺淺地笑:“怎麼了?”
慕京君說:“小憂,我思來想去,不放心明天讓你一個人去打獵。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噗。”汪憂笑了,“你還真當我是嬌滴滴的玫瑰呀。我不用人陪,再說了,當天去的人有很多,不會出意外的。”
慕京君笑了笑,突然一本正經地叫她的名字:“小憂。”
汪憂一愣,總覺得他今天有些奇怪:“又怎麼了?你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朋友……隻是朋友嗎?
慕京君眼眸黯淡下去,回國之前,為了方便同行,他們一直喬裝成男女朋友的關係。這兩年來,他不是沒試過跟她表白。
可是她就是沒辦法喜歡上他。
他曾經偷偷對她進行過催眠,她在進入夢鄉後,腦海中一直有個難忘的男人。
在夢裏,她管他叫“修捷”……
罷了,等厲修捷死了,她就徹底不再是牧晴,而是他一個人的汪憂了。
慕京君想著,收回了思緒,笑得紳士:“這條裙子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