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晞看著這滿城燈火,心中無限惆悵,她沒想到竟已回溯記憶碎片的方式,重新經曆一遍以前的事情。
屬於白文機時代的人,除了她以外都不在了,唯有這座做城還記憶著。
而她這一生好像都在等待、尋找中度過,她本就不是一個很有耐心之人,卻執著找了羌離一千多年。
可是這一千多年又算什麼?
一個賭約的賠償?還是真動了情?
她現在無法判斷,但是內心更傾向於前者,無論是羌離還是荊之岺仿佛都是白文機的,和她魏晞毫無關係。
即使是同一個靈魂,但是人早已不同,更何況這千年來一直尋找的隻是一魂的轉世。
或許有一點理由更好解釋。
羌離,這個名字。
已經千年了他都未曾告訴或是托人與她說過他真正的名字,而分出這一魂恐怕是為了彌補她被改動的命格。
不願與她有過多糾纏,不願欠她的,便生出了這一魂。
真是諷刺,不禁內心再次問自己,那她這些年又算得了什麼,自己得了什麼,墟穀的穀主之位嗎?
眾仙皆認為墟穀是個好地方,古神遺留之地,卻不知真正的墟穀是什麼樣子,隻看到鏡花水月的誘惑,而這背後卻是幽深的恐懼。
她不僅要承擔這恐懼,還要麵臨那未知的天劫。
羅禦的天劫是魘主,而她的天劫會不會就是那個神秘人,雖然他一直說自己不是她的敵人,但是將來會發生什麼,一切都是未知。
而這個人知道的事情,似乎比魘主還要多,看來得找個時間回穀,去魘主口中探探口風,說不定魘主認識這個神秘人。
既然想不通情字,那便不再想了,要是賭約為由,她也不欠那魂什麼,那就毫無瓜葛了。
她不是個拖遝的性格,而這情是她唯一拖遝的事,如今大概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又何必再有所牽扯呢?
那她與她從此刻起便毫無關係。
如此一想,魏晞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愴然一笑,這千年時光還真不算什麼。
刹那間,夜風吹過,旌旗飄揚,城樓之上,那一抹千年身影消失在這熱鬧的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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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宅。
院裏點著燈,王清之坐在梨樹下,臉上帶著淺淺微笑,看著手裏的畫稿,這是他最滿意的一副,他心中水清的模樣。
他在這宅子住了快十年,但是日常用的東西卻隻有幾樣,一把殘劍,三雙鞋子,四件衣服,便沒有其他。
他沒有累身的家當,所以無論去哪裏,隻要心裏記著水清,便了無牽掛。
而現在等到天一亮,他便會踏上另一端尋找水清的路,他隱隱有些感覺,不久之後,便會與水清再次相見。
此前他從未有過如此感覺,所以他很期待今晚之後的路程。
他相信水清一定在某個地方,看著他、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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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九幽黃泉都是一個模樣陰氣森森的。
今天是人間的新元節,來此投胎的靈魂並不多,所以孟婆今天很閑,她走下土台,眼中滿是慈愛的看著土台旁的彼岸花。
忽而搖了搖頭,想起給她種子的人,眼中帶著無奈,喃喃自語,“花開不見葉,終是悲哀之花,人若其花,小晞兒,老婆子我也隻能幫你到這了,至於結果如何,相遇的那一刻,便無法再由人來下筆,隻能你自己走了。”
她看著在黃泉遊蕩的靈魂,雖是虛體,但每一個都是帶著故事的,或悲或喜、喜苦自知、自為、、
有故事,才是生而為人的好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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