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就今晚?”
她的語氣裏有著不太自信。
唐璟仁盯著她,“我並不覺得再多給你一點時間能改變什麼。”
他的語氣很平淡,沒有明顯的嘲諷,可就是這像陳述一般的口吻,猛然還是戳中了盛簡言的自尊心。
她覺得內心有些憋悶,可卻無法反駁,隻能默默受著。
他坐在床尾處,臉上有著不耐,“快點,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盛簡言忍下所有的憋屈,緩緩坐下,然後將剛才用過的東西歸位。
即便她沒有抬頭,可她還是能察覺到他一直盯著自己。
一場茶藝表演也就七八分鍾的時間,這期間誰都沒有說話。
當最後一步完成的時候,盛簡言知道隻能聽天由命了。
雖然連她自己都覺得她的茶藝表演連及格都達不到。
但她真的盡力了。
她抬頭看著他,好聲好氣的問道,“你要嚐一口嗎?”
“不用了,你想跟我說什麼現在就說吧。”
唐璟仁即便是坐在那裏,也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盛簡言眼眸中閃過詫異,她過關了嗎?
容不得她多加考慮,她快速開口。
“你能不能接受我的采訪,我知道你不喜歡拍照,我可以不放你的照片。”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幾秒鍾,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才繼續道,“隻有你接受我的訪問,我才能從社長那裏申請一筆錢幫助一個小男孩,並且社長才不會裁員,我不希望可清被裁掉。”
盛簡言沒有隱瞞,因為她知道早晚唐璟仁也能知道這些,在他麵前說謊,無疑就是自討苦吃。
而這背後所牽扯的利益,雖然她沒有說得太直白,可她想他是無比清楚的。
把話說完,她在等他的答複,她知道很可能她即便做到這個份上,唐璟仁最後很可能也能一個搖頭,就輕易把她拒絕了。
她打量著他的表情,依舊察覺不到半分他的心思。
他是她見過能把情緒隱藏得最深的人,那怕是她的父親,常年處於爾虞我詐裏,也未必能做到像唐璟仁這樣。
“采訪?方輕舟不就是想讓別人以為你們新聞社跟天恒有掛鉤而已。”唐璟仁眉頭略微挑起,沒有多加猶豫,“我成全你就是了。”
盛簡言不敢置信,他在看透了社長的打算後,還能答應得如此幹脆。
“明天中午,我會騰出半個小時的時間給你。”
又過了幾分鍾,她才算相信唐璟仁真的答應了,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笑意,真誠的道,“謝謝。”
唐璟仁臉上依舊是無比平靜的,“不用,今天不答應,方輕舟也能想辦法再逼你來找我。”
盛簡言吃不準他的話,是怕她再來煩他,所以想早點解決嗎?
不過能得唐璟仁答應,她也不想去深思,免得弄糟了自己的心情。
“那我明天再來找你,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其實她這話裏含有逐客令,畢竟也淩晨兩點多了,明早九點她還上班。
唐璟仁並未立刻離去,而是話題一轉,“後天有時間沒有?”
後天是周六。
“有。”
“陪我去見一個人。”
“誰?”
唐璟仁薄唇吐出三個字,“謝韞良。”
盛簡言微詫,對於這個名字,她不陌生,相反還有些熟悉。
“為什麼要我陪你去見他?”
唐璟仁說道,“謝韞良為官還算清風,平時除公事,不愛見外人,特別是為商的,而你母親和謝韞良青梅竹馬,如果你和我一起去,他是必定要見的。”
“所以你希望我幫你引見?”
“算是,而且我想,你也希望見他一麵吧。”
當初盛家糟難,盛簡言走投無路,本想去求助謝韞良能否幫點忙,卻被母親攔住了。
母親說,他為官清廉,平時不拿別人好處,若因為他們,他必定是要低頭去求人的,到時他想不同流合汙都難。
而且謝韞良的權利不在宣城,若想插手宣城的事,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可現在父母在裏麵,一直未有消息傳出,盛簡言心裏著急又迷茫,的確有些想見謝韞良一麵。
“你找他是因為利益的事兒?”
唐璟仁直言道,“我是商人,自然是為利益,不過這事不算踩紅線,不用擔心被人捏住把柄。”
“以我從我母親那裏對謝叔叔的了解,商界的事他不會插手的。”
“我一個人去,他不會,可若有你,那就不一定了,你是好友之女,而且盛家出事後,你母親又親自把你托付給了我,這份情以他跟你母親的交情,他未必不會幫忙償還,畢竟在宣城,多少的人想要你不好過,他為官多年,不可能不清楚這其中的厲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