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小小暗示(1 / 3)

裏應外合之下, 周大帥親自帶人先是俘虜了塔格裏部八萬餘人,之後更是乘勝追擊,翻過了歸臨山, 抵達草原邊境。

若隻是這般, 還無法將草原聯盟徹底打散。

正猶豫是否要冒著巨大風險, 深入草原腹地來一波千裏追蹤時, 收到了道維的消息。

周大帥看完信後哈哈大笑, 一拍馬屁股, 高聲招呼身後眾人:“好!甚好!回城!”

也就短短兩日功夫, 塔格裏首領身亡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草原,就連歸臨城戰後慢慢有人行走的街頭, 人們討論的也是這事。

“草原各部的聯盟本就依托於塔格裏,此人在其中起的作用比我們想的還要大, 現如今塔格裏首領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刺殺身亡的消息,想瞞都瞞不住, 已經長了翅膀一樣傳遍歸臨山兩麵。

誰不為之震驚?

草原聯盟自然四分五裂,塔格裏部各王子忙著爭權奪利, 各部落首領首戰遭受巨大損失, 還拿不到塔格裏首領之前許諾給他們的好處, 正想借著塔格裏部內亂時期, 謀取利益, 無暇他顧。”

“哈哈哈哈, 大快人心!草原聯盟不攻自破,塔格裏部的內亂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即便幾位王子分出勝負,也大大損耗了塔格裏部的實力。

縱觀整個草原再也沒有如塔格裏首領一般, 心思深沉,威望極高,能同時調動草原各部之人,草原聯盟軍,至少十年內,再也不會出現了!”

“所以,接下來我們是要一鼓作氣,深入草原腹地,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還是繼續維持現狀,以穩定為先?”

“若是大舉進攻的話,我們歸臨城如今既沒有朝廷的糧草支持,本身籌集糧草軍需的渠道也不穩定,很難支持大規模遠距離的戰爭啊!”

“那就挨了打這般憋屈的忍著?反正我是受不了這窩囊氣!這回要不是大帥提前有遠見,派人孤軍深入,刺殺了塔格裏首領,咱們歸臨城十萬將士,還有身後數萬百姓,可全都要成人家的刀下亡魂了!

咱們不一鼓作氣把他們打怕了,如此輕而易舉的放過,人家還當咱們好欺負,眼珠子一轉就想來放肆一下呢!”

照西軍的存在,對眾人來說,至今還是個秘密,隻有極少數的人清楚內情,大多數人隻知道此次周大帥提前派人刺殺塔格裏首領,卻不知具體是何人在執行任務。

眾人隻朦朦朧朧察覺到,大帥身邊還有一支他們都不曾知曉的精銳軍隊,那些人潛藏在暗處,靜靜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或許是身邊正和他們激烈辯論的同僚,或許是街上賣燒餅的小子,誰知道呢?

隻覺得大帥果然是大帥,更深不可測了。

然而深不可測的大帥現在麵臨的問題,遠比他們能想象到一切要更多也更麻煩。

“戰勝,本應論功行賞,但我們給朝廷上的請功折子,依照朝廷之前的態度,還不知會有何結果,大家心裏都要有個數,提前安撫好下麵的人,別在這種時候惹出亂子。

不管朝廷賞不賞,本帥這裏自有章程。

再有針對草原部落是戰是和的問題,也不是一兩日能決定的,有何意見先送個折子上來,今日到此為止,先做好各自手頭的事,都散了吧。”

聽大帥這麼說,眾人心裏都挺壓抑的,畢竟打退了草原四十萬大軍,是多大的功勞啊!整個景朝近五十年都沒發生過這麼大規模的戰爭了。

要是按照正常程序走,論功行賞,加官進爵,天大的美事兒,板上釘釘跑不了。

可想想之前在他們麵前人頭落地的朝廷使者,這心情無論如何都輕鬆不下來。

不少人心裏甚至產生了厚重的迷茫,一時不知曉他們腦袋別褲腰帶上拚命圖個什麼?

即便如此,他們對朝廷還是抱有最後一絲期待的,骨子裏那些君臣父子的東西,一時半會兒難以改變。

當然,道維和周大帥也不需要他們改變。

像他們這樣眼裏沒有君臣,心裏不懼世俗的人,有一兩個就夠了,特立獨行還不受管束之人太多,這世界就亂套了。

周大帥瞧著坐在他對麵,麵容還很稚嫩的年輕人,心裏長長的歎口氣:“後生可畏啊!”

誰能想到縱橫草原幾十載,一手建立了塔格裏部輝煌,又一手組建起四十萬草原聯盟軍的塔格裏首領,就是死於這個翻過年才十六歲的少年人手裏呢?

就是現在,他身為知情者中的一員,看到少年人清亮的雙眼,單薄的身軀,還有那張隨時都上翹的薄唇,還是深受震撼。

於是他情不自禁的感慨一句。

道維對此不置可否,笑眯眯的喝了一盞茶,士動說出自己的打算:“三皇子那邊兒準備的差不多了,最後給咱們的陛下一次機會吧。

若是此次送上去的戰報他老人家能做出合適的反應,倒也不用讓他退的那般喪失顏麵。”

想了下,又補充一句:“雖然我個人認為,不管是咱們陛下,還是朝中諸公,都沒有這個自覺。”

但麵子還是要給的。

“剛好,也可以看看朝廷還剩幾個可用之人。”

要說滿朝堂都是藏汙納垢貪髒枉法弄權之人,也過於絕對,一心為民做實事,秉公處理之人也是有的,隻不過純屬少數,在位高權重的奸臣麵前,猶如蚍蜉撼大樹,收效甚微罷了。

可正是如此,才顯得這部分人實在難得,叫人不舍一杆子打死,輕易放棄。

這道理周大帥也很認同,“三皇子那邊也是這個意思,嘖,倒是個有意思的,當初咱們想選個聽話的傀儡罷了,現在瞧著是咱們看走眼了。

該說不愧是皇家之人嗎?即便是表麵懦弱無能的三皇子,骨子裏也天生就染上了權利鬥爭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