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民征將紙巾放到衛小遲手裏, “雖然薑湛家庭有點特殊,但你別怕, 他父母不是那樣的人。”
衛小遲手心的汗濡濕了紙巾一角,渾渾噩噩看著魏民征,兩瓣唇一直在抖,被絕望籠罩。
他沒想過衛東建會找到學校,這件事甚至驚動了薑湛父母。
見衛小遲如此驚懼害怕,魏民征安撫道:“如果真有強迫行為,你一定要老實說,學校肯定會給你交待。”
衛小遲攥緊手裏的紙,細若蚊蚋, “沒有強迫。”
魏民征沒聽清,“什麼?”
衛小遲看著魏民征,喉嚨發緊, 卻也很堅定, “他沒有強迫我,是我自己要離家出走的。”
魏民征眉頭微微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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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東建上午就找來了, 校長今天有事沒來, 是魏民征接待的他。
據衛東建說, 薑湛鼓動衛小遲跟家裏鬧翻,他們倆還搬出去同居住到了一起。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魏民征聯係了校長,這次直接躍過薑棠, 給薑湛母親打了一通電話。
如果是普通事,魏民征不會打到薑湛母親這兒,薑棠有多護犢子這兩年他深有體會,所以沒聯係她。
薑湛母親並沒有在a市, 接到魏民征的電話當即訂了機票回來,大概下午四五點才能到。
跟魏民征、二中校長輪番談過之後,衛東建的氣原本消了一大半,等看見衛小遲火蹭地又上來了。
衛小遲站在校長辦公室門口,在衛東建煞氣瘮人的目光下,身體力氣全部抽空似的,雙肩止不住發顫。
“小遲來了?”校長開口打破僵持的氣氛,“進來,別站在門口。”
魏民征在衛小遲耳邊說,“跟你爸好好談一談,有我們在他不會做什麼。”
跟衛東建聊了幾個小時,魏民征大致摸清他的脾氣性格,就是很典型的古板大家長,這種父母魏民征見太多了。
校長勸衛東建,“你也消消氣,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跟孩子說。”
衛東建胸口用力起伏了兩下,在外人麵前他給衛小遲留了麵子沒發火,但還是忍不住脾氣。
“好好跟他說?我倒是想,養他養到這麼大跟著人家一聲不吭跑了,這麼多糧食就算喂條狗,我回家都能給我叼拖鞋,養了這麼個白眼狼能落到什麼?”
衛小遲手指絞著褲縫,聽著衛東建的數落死死抿著唇。
魏民征雖然平時嚴厲,但還是很護自己的學生。
“說不能這麼說,多傷孩子的心,這麼大都有自尊心了,溝通要講究方式方法。”
這話點燃了火藥桶,衛東建更加惱火,“你看看他幹的什麼事?”
“他才多大?十八,高二,就跑出去跟人家同居,還要不要臉?”
“更別說看上那樣一個混子,還跑到我家耀武揚威。”衛東建越說越生氣,“我今天倒要看看他父母是怎麼教出這樣一個東西。”
“他不是混子。”衛小遲低著頭,慢慢攥緊自己的手,“我跟薑湛……什麼都沒做。”
在衛東建開口前,校長忙說,“你不要罵孩子,聽聽孩子的話。”
魏民征幫腔,“今天咱們心平氣和解決這件事,把小遲叫過來,也是想你們父子先談談。”
拉開一旁座椅,魏民征對衛小遲說,“坐,別站著。”
他口氣難得這麼溫和,要是讓其他學生聽見都要大跌眼鏡。
衛小遲大腦卡碟般,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聽懂魏民征的話,慢吞吞走過去坐了下來,縮著肩膀,拘謹又恐懼。
但隻要衛東建罵薑湛,衛小遲就會開腔幫薑湛說話。
衛東建雖然在家裏說一不二,在外麵口碑卻很好,他十幾歲出來打拚,吃了不少苦跟虧,很懂人情世故。
他找到學校的時候的確一肚子氣,但無論是魏民征,還是校長都對這事相當重視。
人家好商好量,態度非常好,魏建東說話自然明理起來,不想鬧得很難看。
不過這種明理隻針對外人,並不包括衛小遲。
衛東建是很傳統那種大男子主義——我是你老子,你就得聽我的。
衛小遲幾次三番為薑湛‘頂撞’他,衛東建的邪火壓都壓不住,要不是有外人在他都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