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涼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稍稍偏頭看著唐謹然。
這個視角不太好，她隻能勉強看到他三分之一的臉，其餘都是他的頭發。
唐謹然的頭發上還有不少的發膠，發膠的味道不重，淡淡的香味。
她輕悄悄地抬起另外一邊的手，指尖碰了一下他的頭發，如想象中一樣，還有點硬，不似之前幫他擦頭發那次一樣柔柔軟軟的。
如果能一直都在國外就好了。
不，應該得這麼說：如果唐謹然一直都對她這麼好就好了。
顏涼真怕回國之後，他對自己又恢複了冷冰冰的態度，自己會承受不住這樣子的落差感。
有句話說得很正確，身處在地獄裏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讓她見到天堂後，又要她繼續回到地獄之中。
顏涼沒有看手機，所以也不知道十分鍾到底是過去了多久。
她沒舍得叫醒唐謹然，即使肩膀酸麻。
最後還是唐謹然自己醒過來的。
他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深眸緩緩睜開，看到程淨已經下車，車子也停在餐廳的停車場內，他有些許的茫然。
“醒了？”顏涼有看到他的睫毛微微動了動，試探地問著。
唐謹然這才慢慢直起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脖頸，低聲問：“我睡多久了？”
“不久吧，程淨說他跟常止依先進去，我們晚點也沒事。”
他的身子不再靠著自己，顏涼渾身頓時一陣輕鬆感。
唐謹然轉頭看向她，瞧見她在活動肩膀，再回想剛剛自己的姿勢，便知道自己是靠著她睡著了。
他伸手撫上她的肩膀，輕輕按摩著，“怎麼不叫我？”
他想表達的意思是她肩膀被靠得不舒服也不叫醒他。
不過顏涼沒有能理解到他話中的含義，還以為是在說程淨下車的時候應該也叫醒他一起下車。
她道：“看你睡得挺熟的啊。”
“傻。”唐謹然睨了她一眼，幫她按摩了一會兒後，才牽著她下車。
兩人正朝著餐廳裏走的時候，顏涼突然停下腳步，“誒，等等，我沒戴口罩。”
難怪她覺得臉上涼颼颼的，戴了一整天的口罩，驀地沒戴，還有點兒不習慣了起來。
“不戴沒事，我也沒戴。”唐謹然牽著她繼續往前走，一邊解釋著道：“這間餐廳經常來明星，管理也十分嚴謹，不會有記者過來這兒。”
“哦。”難怪他這麼不擔心啊。
顏涼又後知後覺的想起一個事，有些別扭地瞧著他，“那……常止依……”
她不知道要怎麼說，憋了片霎，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
唐謹然看了看她，隨即輕笑了一聲，“你現在才想起來這事？”
他也隻是沒頭沒尾的這麼取笑著她，顏涼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與自己想說的話的意思差不多。
他答應了要跟常止依一起吃飯，肯定是知道常止依會看到顏涼麵貌的事了。
怪不得常止依在問他請不請客的時候，他蹙眉想了一會兒才回答，那個時候，他應該是在琢磨要不要讓常止依看到顏涼的樣子。
“我隻是剛巧忘了這個事而已。”顏涼尷尬地紅了臉，趕緊反問他：“你那麼信任常止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