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涼“啊”了一下,將擋住自己視線的頭發撩到耳後,一邊抬頭揉了揉撞得有點兒疼的額頭:“你醒了?怎麼不叫我?我要遲到了誒……”

她連跟他多說幾句都沒時間,倉促地從他與門框之間擠過去,嘴裏碎碎念著:“又要遲到了……七點的鬧鍾怎麼沒響啊……”

唐謹然剛要開口說不急,“砰”的一聲,洗手間的門關上了。

他挑眉,慢悠悠地把行李箱裏她的衣服拿出來。

不過幾分鍾,洗手間的門打開了。

顏涼已經將頭發整理好,綁成了馬尾,隨著她的走路左右晃悠著。

唐謹然就站在沙發邊,見她出來了,伸手將她的衣服遞給她。

兩人都沒有說話,默契挺好,她拿了衣服又進洗手間換了。

他將她帶過來的鞋子擺放在沙發邊,又找了雙襪子順便放一起,接著便進去小病房裏頭。

病床一片淩亂,被單被人踢到了床的邊沿,搖搖欲墜。

唐謹然走過去,微彎著腰整理好床。

沒隔多久,便聽到洗手間的門開了。

顏涼在客廳裏喊著:“我要去上課了啊,放學我再回這邊,晚上我們得去老宅那邊,你沒忘吧?”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憋著氣的樣子,唐謹然猜著她應該是一邊穿鞋一邊說的這句話。

他將床恢複成原來平整的模樣,走出房間,站在門邊,側眸凝望著她:“沒忘。”

顏涼剛穿好鞋子,站起身原地跺了跺腳,又摸了摸頭發,“你中午記得吃飯,我就還在學校食堂吃得了,過來醫院太遠,打的士都要半個多小時。”

她抬眸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鍾,頓時一抽氣:“我去,來不及了,這個點在醫院門口攔車不知道攔不攔得到。”

“不急。”唐謹然慢悠悠地接近她,將她落在床上的手機遞給她,邊道:“我讓赫白過來送你去學校了,他還有十分鍾才到。”

“啊?赫白?”顏涼驚愕地看向他,“程淨不是說他要出國散心嗎?還是昨晚的飛機誒,這個時候他在國外吧。”

他坐到沙發上,手輕輕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也坐下,“沒去成,被祖父祖母發現了。”

“這麼慘?”顏涼沒多想,坐在他旁邊,歪了歪腦袋問他:“怎麼被發現了?那他晚上不是相親相定了嗎?”

“不知。”唐謹然麵不改色地回答著。

他才不會說那記者是他安排的。

開玩笑,赫白這擋箭牌跑了,那顏涼不是又得被人嘀嘀咕咕念念叨叨了嗎?

唐謹然伸出手,輕輕拎起她那一束馬尾辮,那束馬尾辮很柔順,像條泥鰍,一下子就從他的手指間滑走。

“別動,碎發很多,好難綁的。”顏涼側頭不悅地看了他一眼。

她打算放學後回醫院才綁成丸子頭,順便戴個帽子,完美偽裝。

唐謹然收回手,沒有再去碰她的頭發,免得她不開心。

驀地,顏涼的手機響了一聲,提醒著有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