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用燒好的酒開始衝洗傷口,酒精消毒遠比鹽巴要痛一些,男人抓在木桶邊緣的手,因為用力全然變成了白色。
開始縫合之後,單雲溪才發現這道傷口遠比她預想的還要深一些,而且傷口當中似乎還有一些黑色的殘留物。
“你等一下啊,傷口裏麵有東西!”單雲溪用針頭挑出一丁點顆粒,放在眼前觀察了一下。
“我的天哪!你這是得罪了什麼人,竟然還在傷口上給你下毒,這人是想你死啊!”
男人微微偏頭看了一眼,淡聲說道:“無妨。”看她還在皺眉盯著他的傷口,又補了一句:“不礙事。”
“什麼不礙事?這種植物的種子本身是沒什麼影響,但是對於你這種皮膚創傷的人,會引起傷口潰爛發膿。不行,我得把這東西弄出來。”單雲溪讓他坐著,自己去找東西幫他挑殘留物。
沒有專業設備,單雲溪隻好還是用繡花針,給他一點點的挑出來。這是個十分精細的過程,單雲溪沒有半絲怠慢,全副神情都專注在他的傷口上,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此刻和這男子靠得有多麼近。
她溫熱的呼吸輕輕地噴吐在他的脖子和後背上,明明是輕而又輕的東西,卻比那背上傷口的痛楚還要讓人感覺清晰。
他不由皺緊了眉頭,古井般深沉的眼裏出現了些許怪異的感覺,壓抑的鼻息變得沉重起來。
“好了,終於幹淨了!”單雲溪擦了擦額上的細汗,繼續幫男人開始縫合。
半晌之後,單雲溪做完這一切,在一旁舒展了下因長時間工作而有些酸痛的肩膀。
而那男人卻在這時準備起身,單雲溪不能去碰他肩上剛處理好的傷口,就直接一手按在了男子的……頭上。
“說了別動,你聽到沒有!”
男子冷峻的眸子一緊,原本深邃無波的眸中,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詫異。
隨即而來的是一股令人窒息的殺意,周遭的空氣頓時冷了好幾個度。
“你看我做什麼……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你這麼著急做什麼,又不是媳婦跟人跑了……”
單雲溪卻跟完全沒看見那殺意一樣,一麵貧嘴一麵將金創藥敷在男人的傷口處。
那男子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你不知道?”
要是單雲溪能看見他的麵龐,就能發現他此刻臉上滿是懷疑,她難道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
單雲溪邊給他上藥邊道:“我該知道什麼,你媳婦真跟人跑了?不會吧,你這麼慘?”
她突然對他生出了幾分同情,傷成這樣就算了,媳婦還跟人跑了!他要是不可憐那就沒有人可憐了……
“本……我的媳婦兒,是沒膽子跟人跑的。”男子皺眉轉開了眼,他說的斬釘截鐵,反而讓單雲溪笑了笑,這一本正經的死板臉還挺有意思。
“沒想到你還真有老婆,現在的小帥哥都英年早婚嗎?”單雲溪繼續著她的貧嘴,反正人也救了,嘴上說兩句又不犯法,“你就這麼確定你媳婦兒不會跟別人跑了?”
“……”
單雲溪看他吃癟不說話的樣子,心頭更覺得有意思了,她拿起一旁的碎布條,她沒找到包紮用的紗布,隻好先用這做針線的布頭包紮了。
男人用眼角餘光看到布條,突然沉下了臉,周身的氣氛也頓時冷了下去。
單雲溪還在心裏琢磨著這人真是陰晴不定,不過就是說了幾句就不開心了,還挺傲嬌。
她此時正在男子的身後,將布條拉開一長條,從男子的身後往麵前伸去。
布條繞過去的瞬間,男子的眼睛突然猛地一緊,有力的大手幾乎是在眨眼間就死死扣在了單雲溪的手腕上。
“你幹……”嘛字還沒出口,單雲溪整個人就被男子用一個過肩摔,給整個弄到了水桶裏,濺起的水花打了單雲溪一臉,須臾她就渾身濕透。
男子的另一隻手已經掐在了單雲溪的脖子上,隻要稍稍用力,她這秀氣的脖子就會被擰斷。
他的眼神如同古井一般幽深,在這炎熱的夏日卻看得單雲溪渾身汗毛直豎,他看著單雲溪的眼神就像在看什麼死物一樣。
單雲溪毫不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會對她手下留情的。
“你到底要做什麼,你放開我!”單雲溪心頭湧起了深深的害怕,在浴桶裏撲騰掙紮著,翻起冰冷的水花。
但奈何男子的手勁極大,一點都不像個受了重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