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電腦忙碌到深夜,手臂撐著的下巴頻頻滑落,一雙眼皮仿佛重有千斤,最終,我還是撐不住無邊無際的困頓與疲倦,趴在鍵盤上沉沉睡去。
古董鋪裏的夜晚一片死寂,黑暗濃稠得化不開,隻有電腦屏幕散發著慘白的光芒。朦朦朧朧之中,我感覺有一陣冷風從背後吹過,一股子森森的寒意讓我脊背一陣發麻。黑暗中,仿佛有什麼東西盯上了我,從我背後緩緩靠近,我幾乎已經能想象一隻血淋淋白森森的骨爪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想要掙紮,想要回頭看,但此時此刻身體仿佛已經不屬於我了,任憑我如何嘶吼,它都無法挪動分毫。我隻能眼睜睜地感覺著森寒之意從背後靠近,貼在我身上,仿佛幽冥漩渦一般將我吞噬……
“啊!”
我一聲驚叫,從電腦前抬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經被冷汗浸透。
原來剛剛隻是一個夢——但是那種感覺太過逼真,而且還有些熟悉——怎麼會熟悉呢?我在哪裏有過這種感覺,這種冰冷刺骨的感覺?我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著,在記憶中檢索著。
對了!是那口箱子!
就是今天下午,第一眼看到那隻箱子的感覺,和剛剛夢裏麵那種刺骨的森寒一模一樣!
絕對不是巧合!
我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來,身後的椅子被我劇烈的動作帶倒,在死寂的店鋪裏發出一陣“哐哐當當”的亂響。我打開燈,猛地衝到書架前,掰倒元青花瓷瓶,鑽進過道,進入地下室之中。
那隻令我束手無策的合金箱子,還安安穩穩的躺在那裏,和之前仿佛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此時在我眼裏,這隻箱子,卻是無比的怪誕靈異。
我深呼吸幾口氣,讓心情稍稍平複了一些,然後走到地下室一角,掀開地上鋪著的一塊瓷磚,露出一隻電子眼和一隻指紋檢測器。
將大拇指放在上麵,待檢測器發出一閃一閃的綠光,我才站起身來,踮著腳,小心翼翼地跳動了幾下,每一下都踩在某塊特殊的瓷磚上——這就是我地下室的第二道密碼鎖。
完成之後,隨著一陣機簧聲響起,地下室中央的地板,緩緩地升了上來,露出一個長寬均約有三米的方形地洞。
我咬著牙走上前,將RIMOWA合金密碼箱給提了起來,輕輕地放進地洞裏。然後走到旁邊的一個櫃子前,取出了幾樣事物。
糯米、墨網、黑驢蹄子,還有一遝明黃色的符紙。
前幾樣都是我從文物販子手裏收來的,據說是早年摸金校尉們在做盜墓勾當時,辟邪用的器物,據說可以克製邪異,遏製怨靈。而符紙則是我去年在五台山求來的,也不知道靈不靈,隻希望那幾千塊錢能別白花了。
首先將墨網蓋在合金箱上,然後撒上一層糯米,在擺上幾塊黑驢蹄子,最後將符紙點著幾張,扔了進去。做完這一切,我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合上地板的一瞬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覺一直繚繞在自己身邊的森寒之意,一下子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了。
將地下室整理一番之後,我才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密道。
這個時候我也沒了睡覺的心思,便想走到電腦前,再查查有沒有關於鬧鬼的資料。突然,一抹血紅的幽光晃過我的眼睛,我順勢偏頭一看,但入目之景,卻讓我的頭皮一下子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我平時存放古董明器的玻璃櫃上,赫然印著一個用暗紅色鮮血寫成的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