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言不可置否地皺了下眉,“公孫公子請說。”
公孫複四下觀察了下,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行,”謝不言道,“那你跟我來。”
謝不言直接帶著公孫複到了書房。
書房設有結界,一旦有人靠近就會被發現。
謝不言給公孫複倒了杯靈茶,“公孫公子現在說吧。”
公孫複抿了口茶,將夢境的事說了出來。
說完,他觀察著謝不言的臉色。
謝不言起先是輕蹙了下眉,隨後又鬆開,“不過是做夢而已,公孫公子不用緊張。”
他捏著杯子,“現在伊伊已經沒事了,夢裏的事也不會發生。”
公孫複實在看不透他的神情。
他重複回了一句,“伊伊姑娘當真沒事?”
謝不言:“沒事。”
公孫複心頭的擔心落了地,隻是那個夢境依舊讓他不安。
謝不言:“公孫公子還有什麼事嗎?”
公孫複:“那奪舍伊伊姑娘神魂……謝五公子不要誤會,我隻是擔心伊伊姑娘而已,畢竟她救過我。”
謝不言:“那神魂已經被我抓住了。”
公孫複點點頭,“那就好。”
他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謝不言微微頷首。
公孫複離開後,謝不言想起他說的那個夢境。
謝不言自是知道那不是夢境,那是真真切切發過的事。
想到此,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握著茶杯的手稍稍一用力,那茶杯便嘭地一聲碎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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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似乎睡得極為漫長,漫長到像是過完了一生。
謝伊做了個夢。
不,應該不是夢,而是過去發生的事。
她回到了這副身體的小時候,看著原主從出生到長大,經曆著她開心的事、傷心的事、難過的事……這些事情讓她感同身受,就像是自己在回憶自己的小時候。
所以,她就是原主麼?
謝伊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一跳。
可是一旦有了這個想法,念頭就像種子一樣在身體內生根發芽。
穿越來後,麵對原主父母、師父、師兄師姐時,她會感覺到親切。
打坐、煉丹更像是她天生就會一樣。
這一切,似乎在告訴她,她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而後世的記憶更像是曇花一夢,是她做過的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謝伊慢慢睜開眼。
外麵天色大亮,她睜開眼的一瞬間,一道頎長的身影便落入了她的眼中。
謝不言在她身邊坐下,“伊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謝伊從床上坐起來,“謝不言,我睡了多久?”
謝不言:“三天。”
謝伊啊了聲,沒想到自己睡了這麼久。
謝不言又問:“現在識海還疼嗎?”
謝伊猛地想起,那天晚上謝不言跑到自己識海,幫自己趕跑了奪舍者,還給她建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她臉色微微不自然。
那這算不算雙修?
謝不言見她不說話,“怎麼了?”
謝伊搖頭,又去看了看自己的識海。
這一看,她才發現自己識海已經全好了,而且精神力已經達到了六階。
真是因禍得福。
謝伊又想起那奪舍她的神魂,“奪舍我的神魂呢?”
如此看來,原主應該是被奪舍了。
不然一個人態度不可能前後轉變得那麼快。
謝不言:“被我困住了,你要不要見見?”
謝伊:“嗯。”
謝不言扶著謝伊起身。
謝伊看著他伸過來的手,莫名地回憶起,在識海裏她把他當做救世主,伸出手讓他救自己的畫麵。
她有些窘迫,“我自己可以的。”
謝不言笑了下,還是應了她的話。
隨後,謝不言帶著謝伊去了書房。
這裏,他布下了兩層陣法。
最裏麵是困住神魂的困陣,最外麵的是殺陣。
若是神魂掙脫困陣,一出去就是死。
謝不言解開籠罩在屋外的殺陣,走了進去。
此時,那神魂已經顯現出來本體來了。
是一貌美女修。
女修修為在靈寂期左右,若是她沒死,巔峰應該在元嬰期左右。
謝伊看著困陣中透明色的女修,心頭微微不適。
想來,原主上輩子應該就是被她奪舍了,才義無反顧地跟公孫複私奔。
謝不言察覺到她心中不快,捏緊了她的手。
彼時,女修也看見兩人走了進來,她又氣又怒,還無可奈何。
沒想到自己靈寂期的修為竟然被一小輩給困住了,而且這困陣,無論她怎麼掙紮都逃不出去。
謝伊走到她麵前,麵容鎮定,“你是誰?”
這人應該死了很久,隻是不知為何一縷神魂沒有消散。
“你奪舍我的目的是想要我這副身軀吧?”
“幾個月前,在路上觀察我的,就是你吧?”
女修倒是沒想到謝伊會發現自己在觀察她。
她看到這副身軀後,就心動了。
在確定這副身軀識海受損後,她本想立即就奪舍了,沒想到那海棠苑外竟然設有玄級困陣,她進不去,所以一直在暗中找機會。
直到這副身體今日成婚。
女修見謝伊修為低,不屑同她講話,“哼,我是想要,怎麼了?”
這幅身軀才開光期,比自己低了不少。
謝伊皺眉。
這女修都成了階下囚了,還這麼囂張。
謝不言見此,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幾塊靈石。
他徑直走在困陣麵前,移動幾個方位,放了新的靈石上去。
女修睜大了眼睛,“你想做什麼?”
話音剛落,被放上去的新靈石開始閃爍起光芒來,隨之,陣法中央燃起了幽藍色火焰。
一股灼燒神魂般的疼痛席卷了女修。
女修尖叫了聲,“你做了什麼?!”
謝不言笑,“不是不屑說麼?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這陣法厲害。”
謝伊看著謝不言充滿著戾氣的笑,心尖猛地一顫。
他……黑化了?
火焰越燒越烈,女修被灼燒地高聲尖叫,跟鬼嘯一般。
“我說我說!”
謝不言繼續笑,“可是、我不想聽了。”
他繼續加靈石,“我就當你是個野生的孤魂,一把火燒了就了了,至於來自哪裏啊,我現在不想知道了。”
謝不言加的都是極品靈石,燃燒起來,不亞於將神魂投入鄴火中炙烤。
女修哭著求饒,“我來自羅象大陸,是秦家之女。”
羅象大陸,秦家。
謝伊擰了下眉。
聽風穀秘境中的那些外來者,就來自於羅象大陸。
謝伊讓謝不言暫停了下,問道:“那你跟秦家那個受了傷的小少爺是什麼關係?”
女修道:“元嘉少爺是主家,而我是旁支。元嘉少爺受傷了後,紅姑要找玉骨體質的女修給少爺續命,而我玉骨體質在百分之六十,被家族安排給少爺續命。”
她是第一個給少爺續命的,讓少爺多活了三年。
謝伊又問,“那你為何留了一縷神魂,還跑來了坤元大陸。”
女修搖搖頭,“我被獻祭後,發現自己並沒有死,我一縷神魂附在了元嘉少爺的玉佩上。後來少爺與一小丫鬟春風一度,事後就把玉佩賞給了那丫鬟。我跟著丫鬟被紅姑輾轉到了各個大陸,給少爺尋找玉骨體質的女修,直到在坤元大陸的聽風穀秘境裏,被……你們發現了。那丫鬟死後,我被一修士撿到,帶出了秘境。”
謝伊:“坤元大陸有那麼多人,為何你想要奪舍我?”
女修看著謝伊漂亮精致的眉眼,直言不諱道:“我喜歡你這副身軀,見到你後,就想據為己有。”
謝伊不可置否地的蹙了下眉。
之前紅姑抓她,是因為她是滿玉骨體質,而眼前這位女修,玉骨體質百分之六十。
莫不是這個原因?
“你既然是元嬰期,秦家舍得把你獻祭給秦少爺?”
謝不言漫不經心地問道。
女修心中有些鄙夷,也隻有在這種低階大陸,他們才會把元嬰期當做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