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了久久的思考:“所以你做好這些準備,其實隻是為了盡量不去拖累吳邪?”
“對。”陳姐道:“我強大了自己,讓吳邪放心,就好比現在,吳邪已經習慣了相信我,而陳默明明百事纏身,語氣虛弱一定有傷在身,聽到你聲音的瞬間卻還是關心你是不是在害怕,是不是安全,小林子你仔細想想,這樣真的好?”
陳姐的話帶給我的震動是來自心底最深處的,一直到天亮,我們這邊再次開始掃射下方一夜之間聚集的行屍,對講機裏時不時的傳來陳默條理清晰的指揮,他一直都離我太近了,現在突然無法靠近,卻更加明顯的發現他到底多麼優秀。
從剛一開始,我跟他之間的差距就不是一點點的大,第一麵開始就是我死皮賴臉的纏著他,難怪當初琳琳如此的恨我入骨,在她看來這樣的一個我竟然奪走了陳默,撇開對陳默的感情就單單shi她心中的那種不甘就足夠支撐她恨我。
因為我們這邊的小隊要知道下一步的進度,楊洋來拿回了對講機。
見我出神,陳姐遞過來一把長匕首,腦袋衝著樓下歪了歪:“一會要下去肉搏,一起不?”
將那把分量十足地匕首接到手裏,淩晨陳姐說的話出現在腦海中,來回的回蕩著,幾秒鍾的時間我果決的速度讓自己都驚訝,將匕首接在手裏我點頭:“去,為什麼不去。”
暫且不說陳姐和我說的那個理論自己內心到底讚同還是不讚同,但起碼她有句話說的沒錯,盡量不要因為自己去拖累他們,他們也隻是人
密集的行屍大多都被掃射倒地,鐵柵欄門前因為堆積了過多的行屍屍體,所以打開的時候廢了好大的力氣,我們的主要任務是消滅那些躺在地上還沒徹底斷氣的行屍
這個時候沒人再高舉人性主義的偉大旗幟站出來為這些明明可以治好的行屍朋友爭取該有的人權。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以及皮肉燒焦的味道,地上密密麻麻的彈孔看的幾乎犯了密集恐懼。
除去仍舊守在樓上掩護的狙擊手外,我們所有人都下來徒手解決。
缺口已經如數被堵住,進來庇護所的那麼多行屍一時間全都變成了甕中之鱉,有足夠的武器在手,殺光他們隻是時間的問題。
情況穩定下來後,我們第一時間去了醫院大廳看看那些藏在走廊後麵的病人情況怎麼樣。
和猜測的一樣,地方狹窄,這裏又躲了太多的人,整夜的恐懼讓他們狼狽不堪。
當我們挪開走廊櫃子的時候,撲麵而來的就是一股子濃重的臭味,是那種混合著爛肉,糞便,尿液,口氣的讓人幾乎無法抵抗的臭味。
大廳很快被收拾出來,大家都躺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廁所再次正常使用,地上的汙漬都被我跟陳姐一邊幹嘔一邊快速的給清理了幹淨。
衛生收拾幹淨後差不多半個小時,大廳裏再次恢複了之前供不應求但還算平和的診救中。期間,一對老夫婦窩在牆角,老爺爺突然開始劇烈的抽搐,並且噴出大量的汙穢物,醫生過去檢查後紛紛臉色大變,其中一名醫生快速的跑了出去,不多大會外麵的孫邈就跟著他疾步走了進來,孫邈蹲在那老爺爺身前,僅僅隻是看了他兩眼,就立即命人用床單裹住已經安靜下來的老爺爺,飛速的帶離了大廳。
留下老奶奶一人坐在原地安靜卻顯得失魂落魄的坐著。
我給她旁邊的一位病人清理了發炎的傷口後,經過她身邊時開口:“別擔心,沒事的。”
老奶奶沒有任何失於常人的表現,相對鎮定:“姑娘別安慰我了,你忙吧老頭子啥樣,我自己心裏清楚,那麼多年了要是連這個關頭都感覺不到,那就太對不起他了。”
老奶奶說話十分緩慢,看上去就是十分有教養的樣子,縱然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半分的失態。
我看到她的手在微微發抖。
躺在我腳邊的男人是一個青年,剛剛處理的就是他的傷口。
見狀,他不知是有意無意,閉著眼睛緩慢的開口:“今夕而夕,音容永別。”
他這句話說完,一旁老奶奶突然就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