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劫後餘生(1 / 3)

第281章劫難過後

知道家裏人都安全,這使我一直都提著的心放下了不少,別墅區的房子之前就聽說過抗震的等級是很高的,抗震等級對於我們來說隻是一個詞語而已,但是此刻周圍完好的別墅樓和外麵狼狽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天傍晚的時候,我跟陳姐被安排進了有重兵把手的帳篷中休息,這一大片都是臨時搭建起來的帳篷,每一個裏麵都睡滿了疲憊萬分的士兵,他們那麼多人輪替著除了吃飯睡覺喝水上廁所的空隙之外,其餘的每一分鍾都在不停的挖掘。

整個下午都餘震不斷,雖然輕微,但是對於那些深埋在廢墟之下的人來說,每一次的震動都可能讓他們存活的空間更加減小。

沒有飯,和大家一樣吃了點餅幹喝了些水後,就鑽進帳篷準備休息,明天開始去醫院幫忙,一定是忙碌的一天。

基本就是直接躺在地麵上,這次的情況和以前不同,沒人有功夫顧得上我們倆住的舒服不舒服,而且這個時候就算我們倆真的吃香的喝辣的心裏一定也愧疚的要死,這樣挺好。

身子下麵硌人,怎麼挪都覺得好像身子下麵有石頭,加上旁邊帳篷裏傳來的清晰的震天呼嚕聲,根本就不可能睡著。

陳姐也是,睜著眼睛幹躺著看帳篷頂發呆。

?擔心吵到旁邊帳篷裏的人,我們倆好一會都沒人開口說話,最後還是我實在憋不住了,才對著陳姐盡力壓低了聲音問:“你今天說的那些話”

“都是真的。”沒等我問完,陳姐就回答了我的問題。

這下子原本醞釀了一肚子的疑問,反倒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開口。

翻了個身,麵對著陳姐,我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知道這些事情”

陳姐想了想:“差不多兩年前。”

?“怎麼知道的?吳邪和你說的?”

?“不是。陳默難道會跟你主動說這些事情麼?”

“當然不會。”

?“吳邪自然也不會,他們兄弟倆是一個德性,不可能主動說出這些事情的。”

?“那你怎麼知道的?”事實上自從脫離了那驚險的環境之後我越發的覺得陳姐之前說的那些話像是受傷失血過多後說出的昏話。

“偷聽來的。”這句話陳姐的聲音放的很低,好像在怕隔牆有耳:“我偷聽了吳邪他們的談話,而且是很多次然後零零星星的把他們話中一次次透露出來的消息拚湊出來的,再加上自己的猜測,差不多就能知道了。’

我有些無語“也難怪,吳邪不會防著你,不然的話你也不可能有機會聽到這些談話內容。”

“可不是。”陳姐說起來微微歎了口氣:“後來,我明裏暗裏的暗示過吳邪這些消息的內容,想從他嘴裏得到肯定的答案,但是就算有時候他會偶爾說兩句莫名其妙的話,也都是驢頭不對馬嘴,根本不明白什麼意思。所以現在我也放棄了,不想再去猜測那些事情,今天跟你說是因為覺得咱姐倆既然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是緣分,把知道的事情跟你說說也沒啥,免得死了還覺得憋的慌,畢竟這件事跟你也有扯不開的聯係。”

陳姐知道的也就那麼多,差不多都跟我講了,後來我們倆聊來聊去也就圍繞著這麼一個話題,最後兩個人都覺得無趣,各自翻身,雖然身下地麵隔得人不舒服,沒多久還是睡了過去。

夜裏我醒了兩次,都覺得腦袋疼的難受,是那種脹痛,今天頭上的那幾個包一定是撞到了什麼脆弱的地方。

不過疼歸疼,人也是真的累了,不多大會還能繼續睡著。

?一夜睡的不算好,勉勉強強的到了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外麵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說話聲音,睜開眼就看到陳姐剛好從帳篷外麵進來,見我睜開了眼便道:“他們這個點換崗,可能有點吵,你先等會再睡。”從地上爬起來,我覺得腦袋越發的沉,後腦勺也疼的厲害,我記不清昨天那裏到底有沒有被砸到,渾身上下被砸中的地方太多了。

揉著腦袋,我對陳姐道:“今天還有正事呢,不睡了,早點起來人也精神點。”

見我揉腦袋,陳姐問:“怎麼了?昨天碰到的還沒好?”

我搖頭:“不知道,昨天開始就覺得頭沉的厲害,今天越發厲害了。”

聞言,陳姐臉色緊了緊,走到我身後扒開頭發看了一眼問道:“除了頭沉之外還有別的什麼感覺?”

“沒啥感覺,就是累,腦袋有點混,還有點想吐,但是吐不出來。”

陳姐沉默了幾秒鍾:“估計是有些腦震蕩了,昨個砸到腦袋了吧?”?“恩,我也那麼猜的,記不清到底有沒有砸到。”

?“後腦勺上有個包你都感覺不到?”

“有包麼?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說著我趕緊伸手去摸自己的後腦勺,這一摸幾乎正中那個受傷的紅心,直接疼的我抽了一大口氣。

陳姐擔憂的道:“不然你今天休息吧,或者讓吳邪找人把你送出去,受傷就別在這硬撐了。”

?我搖頭:“沒啥事,越睡越暈,可能走走會稍微好點。”

?可能內心裏也想我留下陪她,陳姐大概見我真的沒什麼大事,也就沒繼續阻止,隻是不停的提醒我萬一哪裏難受一定要告訴她。

喝了點涼水,啃了點麵包,我跟陳姐就朝著醫院走了去。

醫院大樓的毀損要比別的地方好很多,雖然外層的牆麵也是一片狼藉,但是整個樓體還算堅硬。

地上鋪了層塑料布,許多傷者就在上麵躺著哀嚎,等待著被治療。

床根本就不夠用,而且有許多被拿來充當手術台。

和陳姐來到這裏後,領了護士服為了方便醫生分辨我們的身份,穿上後剛一叢換衣服的屋子裏就出來就被一個老太太給拉住了。?老太太的額頭上和肩膀上各有一個傷口,並不算嚴重,隻是頭發散亂加上年紀大了,看上去有些嚇人。

她在哭,哀求著我跟陳姐:“救救我兒子!醫生我兒子要不行了!!”

跟陳姐對視了一眼,陳姐上前道:“帶我們過去吧。”

老太太一聽,似乎完全沒想到我們那麼好說話,這裏的醫生護士都忙瘋了,愣了兩秒才連連對著我們作揖,嘴裏說著感謝的話扭頭跌跌撞撞的帶著我們朝著牆角走去。

一路上,腳兩邊到處都是渾身血粼粼的傷患,其中在經過一對父女身旁的時候,眼睛就黏在他倆身上移不開了。

小女孩受傷十分嚴重,被她爸爸抱在懷裏,有醫生蹲在他們身前拿著小燈檢查那女孩的瞳孔。孩子的爸爸滿臉痛苦絕望的神情,對著自己的孩子卻又不能哭,隻能強忍著,但那滿眼的淚水隨時都會留下來。

?我們很快就來到那老太太的兒子身邊,她兒子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身形微胖,受傷很嚴重,肩膀的地方還插著一塊碎玻璃,病人已經因為失血和疼痛而有些神智迷失。

?我不是醫生,對這些幾乎完全不懂,但是陳姐比我要知道的多一點。

起碼一些基本的東西她還是知道的,看了眼地上的傷患,她扭過臉就對著我道:“林徽,麻煩你去幫我找些繃帶和消毒水,還有消炎藥。快一點。”

“恩。”對她點了頭,我扭過臉就憑借著記憶去找藥品的存放室,那裏應該能找到這些東西,再次經過那對父女身旁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又多看了兩眼,醫生收起了小燈,沒對那個小女孩做任何的救治,而是麵色疲憊且失望的對著孩子的爸爸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節哀。”

然後醫生起身離開,那位年輕的爸爸僵硬在原地。

他的身上穿著髒兮兮的士兵服裝,隻是普通的士兵,臉繃的很緊。

???他在強撐著心裏如同針紮一般難受,我回過頭繼續走自己的路。

走出了幾步,腳下沒停,臉不受控製的回頭看了一眼

那個爸爸終於支撐不住,一個鋼筋鐵骨的硬漢這會跪坐在地上,渾身都是灰塵和血跡,他垂下了頭,將腦門貼在女兒滿是血跡的臉上,哭出了聲音。

那低沉的,壓抑著的哭聲讓人聽的心碎。

他們的周圍是滿滿的仍舊在因為傷痛痛苦著的人,沒人注意到一個父親正處於怎樣的天崩地裂中,抱著自己最愛的寶貝,卻無法代替她受苦,隻能毫無辦法的看著死神從自己手中將她給帶走。

我的眼淚也猝不及防的掉了下來,把沉浸在那父親的悲傷中的自己給嚇了一跳。

盯著掉落在手背上的眼淚看了一眼。

我抹了把臉,將視線從那父女兩個身上移開,扭過臉快步朝著藥品室走了去。

藥品存放的屋子裏有人專門的發放藥物,而且隻能是專門的醫生和護士才能有資格去拿,我這種身上穿著明顯臨時護工衣服的人裏麵的人是不會把藥給我的。

無論我怎麼講,裏麵的人都十分不耐煩的擺手讓我離開,後麵排隊的人很多,我不能一直耽擱沒辦法隻能站在旁邊,等他們稍微閑下來的時候再好好講講。

另外一邊那個人和陳姐還在著急等著我帶回去的藥,眼看著後麵的隊伍越來越長,我好像熱鍋上的螞蟻在一旁急的抓耳撓腮。

??最後實在等不下去直接插隊到第一個人的前麵,對裏麵的人道:“就兩盒消炎藥跟繃帶,咋那麼費勁呢?”

裏麵的人一看是我,立即本就難看的臉拉的更難看了:“怎麼又是你?!趕緊走!把醫生叫過來就拿給你。”

??“你到底給不給?!”

“我說你趕緊走開!後麵人都著急等著呢!”??就在我氣的火即將衝到大腦上的時候,一名路過的醫生駐足看了我兩眼,接著客氣的上前問:“您怎麼會在這?陳指揮沒安排您離開麼?”

我不認識這個醫生,盯著他看了兩眼,心裏一動我認不認識他無所謂,隻要他認識我就好了!

一把抓住他胳膊我道:“我跟吳邪他媳婦在這幫忙照顧傷患,這裏頭的人不給我藥!你趕緊跟他們說說。”

?聞言,原本慈眉善目的醫生立即扭著臉對著裏麵的人罵道:“把藥給她!這是陳指揮官的家屬!開著點眼行不行你們?!”

裏頭的人本就差點跟我吵起來,這會又被醫生罵了,老大不樂意的哼了兩聲,起來遞給了我需要的藥品和繃帶,接過到手裏,想著一會還不知道要來跑多少趟,跟他們置氣不劃算,於是臉色一掃掛了個笑臉對著那人客氣的道:“太謝謝了。”

她大概本來以為我這會有人撐腰一定會好好找她麻煩,卻沒想到還會跟她道謝,對著我的笑臉,她擺出來的那副不樂意的麵孔立即就尷尬的不知道收起來好,還是保持著好,咕噥了一會才十分僵硬的道:“陳夫人客氣了。”?拿著藥,馬不停蹄的跑回到陳姐旁邊,她和那個老太太早就等著急了,接過我手中的藥,陳煬嘀嘀咕咕的道:“這他媽要是生孩子,估計等你來,娃都能斷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