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其實很想不明白,自己雖說風流,但從來不下流,為什麼會對自己的堂嫂,那個已經被定給弘暉的女子,產生說不得的感情呢?他是喜好女色,他自己也知道,可這個富察氏,她也不是頂頂好看啊。當然,氣質是有的,也算得上上等,可他一向恪守守規矩,從不會喜歡不該喜歡的人。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吧,他一看見這個富察氏,就總覺得控製不住自己,想看她,她笑的時候想跟著笑,她皺眉的時候他就著急想讓她別皺眉。她哭的時候,他就暴躁想將惹她哭的人都給臭罵一頓。
最詭異的時候,他時常會在心裏覺得對不住他,有一種很詭異的愧疚感,就好像自己不滿足她的一切需求,自己就是個大豬蹄子一樣,就是吃都會讓人發胖產生罪惡感,除此之外沒別的用處了。
他還深深的嫉妒弘暉,有時候夜半夢醒都是被嚇醒的——因為在夢裏,他取代了弘暉。做皇阿哥的是他,做太子的是他,做皇帝的也是他,甚至在夢裏,富察氏都被冊封為皇後了。
自從做了這個夢,弘曆就想法子離開了弘暉他們一群人,本來他們是在一起遊學的,但是弘曆生怕自己做出點兒什麼,或者,說夢話的時候說出點兒什麼,所以,趁著山賊這事兒,他就急匆匆的返回京城了。
他台有自知之明了,做夢的時候固然是很爽快——又是帝王又是美人兒的,但是現實中,他就是個王爺的兒子,雖然是嫡出的,但也不是長子。他上麵有嫡長出的哥哥,他繼承爵位都還沒什麼希望呢,皇位更是不可能和他有什麼關係了。
弘暉除了是嫡長皇子,他下麵可還有兩個嫡親的弟弟呢,就算是弘暉出事兒了,這皇位再過八百年也輪不到他身上。
若是這時候冒出不合時宜的想法,除了是給全家招災禍,沒別的了。
所以,他得走。
而且,他覺得,他走了,這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控製不住的感情,才可能被控製得住,若不然,怎麼他沒見富察氏之前,就沒這些感覺呢?真的,陰暗點兒想,他都覺得是富察氏給他下蠱了。
可仔細想這個說法也有點兒站不住腳,因為很明顯弘暉是個更好的選擇,她都有弘暉的追求了,還要別人做什麼呢?若是被弘暉知道,是不是個大麻煩?
想不明白的事兒暫且不去想,反正弘曆是要趕緊離這個富察氏遠遠的。
果然,等遠離了富察氏,雖然說想起來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心神蕩漾,但是,也不會像是之前那樣了,她一皺眉自己就先反思是哪兒做的不對了。
弘曆也不是個喜歡正事兒的,他一想到要辦差之類的,就覺得累得很。索性他就在京城玩耍了兩年,等弘暉和富察氏回京的時候,他就又想法子出京去玩兒了。
愛新覺羅家的人那麼多,若真是想法子不願意見誰,那可能是真的見不到的。尤其是皇上聖明,允許族人出京謀生。弘曆就覺得,自己更喜歡天南地北的走走,說是遊學,實際上就是看看風景,欣賞欣賞不同風格的美女。
然後他就會產生一種詭異的自豪感——這偌大的江山,可都是他愛新覺羅家的。
在外麵玩兒了四五年,反正他不著急成親,家裏因著大哥有了子嗣,倒也不是很催促他。
等玩膩的時候,終於想起來回京的時候,已經是弘暉被冊封為太子了。
弘暉這個人他是服氣的,要才學有才學,要本事有本事,要見識有見識——就有一點兒弘曆看不慣,大男人,怎麼能隻有一個妻子呢?作為皇位繼承人,就不該將情情愛愛放在首位,他若是納了高麗送來的美女,那高麗是不是就更忠於大清了?還有高斌的女兒,他若是能娶了高氏,那內務府是不是就在他掌握之中了?
有捷徑不走,非得要折騰,這可真是……
他沒敢見富察氏,生怕自己被富察氏給影響到。然而躲得過一個富察氏,卻沒想到,還有一個小富察氏。富察雅爾丹,富察氏的堂妹,今年十五歲,花骨朵一樣的年紀,聘聘婷婷,她一步步走來的時候,弘曆就覺得,她是在自己的心尖上跳舞。
怎麼那麼美呢?好像花兒一樣。
弘曆平生第一次產生了成親的念頭——以前他最厭煩成親了,因為成親了,就總有人會阻攔他納妾,他想要自由自在的,想和哪個美人來往就和哪個美人來往,絕不要被人給束縛住。
弘曆轉頭問弘時:“這是哪家的姑娘?”
弘時看一眼,嗤笑:“你可別想了,這可是太子妃的妹妹,已經被指婚給章佳阿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