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運酒家是港城出名的老酒家,陸家三房每月都會在這裏聚一次。不僅是兄弟三個之間聯絡感情,也會談談德濟堂的生意。
陸啟昭一早去大角咀的老店,接了陸榮夫妻倆。
“爹地,我們沒必要每次都提前這麼多時候到吧?”電梯裏陸啟昭按下3樓,看了看表,比約定的時間要早了半個鍾。
葛秀梅挽著陸啟昭的手臂,看著讓自己得意的這個兒子,安慰道:“你也知道你大伯二伯他們講規矩,行了,一個月也就這一次。”
“啟明他們今天也在?”
葛秀梅理了理脖上垂下的絲巾,緩緩道:“啟明去了日本,啟鑫你也知道,十次來不了兩次,沒你這麼孝順的。”
陸家的小一輩除了三房的獨子陸啟昭,還有大房的陸啟明、陸若宸兄妹和二房的陸啟鑫。
定好的福壽廳裏果然空無一人,陸啟昭一家坐了下手的位置。等了快二十分鍾,福壽廳的門才又被打開。
“阿榮,你們到了。”
來人是陸家的老大陸成和老二陸華。
陸家三兄弟雖然是一奶同胞,但是長相卻完全不同。老三儒雅,老大、老二卻是一臉精明的長相。
“大哥、二哥。”
“大伯、二伯。”
聞聲,陸榮一家三口都站起身。
等陸成落座,他才一揮手:“都坐吧。”
人剛來齊,開始起菜。陸成照例開口關心兩個弟弟的生意,喝完一碗湯,話題也漸漸打開。
這次隻來了陸啟昭一個小輩,話題自然轉到了他身上。
陸家的大伯母湯穎孜是同為醫藥世家的湯家長女。不過湯家不同於陸家仍專注於中藥,早早開拓了醫療器械和醫院產業,這些年的家財早翻了好幾十倍。早就不像之前同陸家聯姻時候,是小門小戶了。
因著湯家家底豐厚,湯穎孜這些年在陸家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湯穎孜放下茶盞,下巴微抬,一雙微挑的眉毛隨著不滿的語氣上下飛舞:“deric,前天晚上七點左右你是不是去了尖沙咀?”
陸啟昭被點到名,打起精神。他回憶著,前天晚上,自己確實同琅嬛在尖沙咀吃晚餐,想來是被自己這位大伯母瞧見了。
他幹脆得承認:“是啊,我前天確實在中環。怎麼?大伯母,你也在嗎?”
湯穎孜見他認得直接,語氣更加不善:“不僅我在,jessie也在,我們看見你和一個女生在街上拉拉扯扯,不過你是沒有注意到我們。”
桌上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陸啟昭知道大伯母的性子,也知道她是故意給自己難堪:“哦,那個女生是我女朋友,我們是正常在路上拍拖,倒沒有像大伯母你說得是在拉拉扯扯。”
陸啟昭的話讓大家都有些驚訝,隻葛秀梅滿臉開心:“啟昭,你什麼時候談女朋友的?連媽也不知道。”
自從陸啟昭回國以來,身邊就沒有親密的女性朋友。眼看著兒子的年紀一天大過一天,葛秀梅不是沒有著急過,可自己兒子主意大,她也無法。如今聽到兒子親口承認自己有女朋友,葛秀梅怎麼能忍住滿心的歡喜。
“是剛剛才開始的,媽咪,我準備等穩定些就告訴你的。”陸啟昭道。
陸成也問:“是哪家的女孩子?”
陸啟昭回:“哦,她是普通人家。”
湯穎孜聞言,精心修飾過的眉毛又是一挑:“普通人家?!那她是做什麼的?”
“她是做記者的。”
“記者。”
這回不僅是湯穎孜,連二伯母高式芝都發出一聲驚歎。雖然高家比不過陸家更比不過湯家,但也不是小門小戶。
湯穎孜一臉的恨鐵不成鋼:“deric,不是大伯母說你,jessie那麼好的女孩,家世好,人也長得好,她都對你那麼主動了,你居然跑去找個什麼記者?”
“啟昭,這次二伯母也要說你了,我們是正經人家。那些什麼記者外邊都叫他們狗仔,多難聽啊。”
“二伯母,職業沒有什麼貴賤的,是看什麼人來做。更何況,她是做社會新聞,不是你說得什麼狗仔。”陸啟昭分辯,是不同以往對待長輩的尊敬。
飯桌間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湯穎孜鼻孔哼出一口氣,將手裏的調羹扔在了骨碟上,叮啷響。
陸榮終於開口,將事情敲定:“好了,啟昭,我對什麼職業什麼家庭都沒有偏見,隻要人品好,什麼都可以商量。你找個時間,把這個女孩帶來給我們看看。”
“好,爹地。”
威煌大廈樓下的茶餐廳,琅嬛手裏握著吸管停住:“什麼?見你爸媽?”
“隻是一頓便飯。”陸啟昭趕緊安撫。
“不是說好不這麼早告訴你爸媽的麼?”
陸啟昭也無奈:“沒辦法,我們倆拍拖被我大伯母看見直接在飯桌上說了出來,我也就沒有否認。”
他看出琅嬛的焦躁,又安慰:“其時,阿嬛你不用太大壓力,我爹地媽咪人都很好,他們會尊重我們的。”
琅嬛的兩個拳頭抵在腦門:“你現在說什麼都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