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在湖心島下等了許久,當看到電梯的指示燈突然亮起,他立刻跑了過去。
他剛跑到電梯口,迎麵就撞見門自動打開了。
白燁站住腳,低著頭,恭敬地喚了一聲,“穆先生!”
“嗯。”
穆瑾言隨意地應了一聲,然後將甩手將大衣套在外麵,“走吧。”
“是!”
白燁不敢多問,迅速地替他拉開車門,然後回到駕駛座。
他們從湖心島下開出去,很快就到了路麵。
B市的冬夜特別的冷,窗戶上蒙著一層薄薄的水汽,一切看起來霧蒙蒙的。
穆瑾言沒什麼心情,所以全程黑著臉。
穆星辰帶給他的衝擊不小,穆瑾言在內心裏各種收拾起打他家小白菜的滿藏豬。
許久後,穆瑾言板著臉,冷冷地問道:“滿藏那邊怎麼樣?”
白燁悄悄地瞄了眼後視鏡,發現自家大老板今晚的臉色有些不佳,好像是誰借了他的錢沒還似的。
白燁心裏慌極了,生怕一不小心又刺激到這位祖宗。
他悄悄地握緊著方向盤,謹慎地說道:“已經有幾批人冒充醫院工作人員身份來踩過點,暫時還沒有行動。”
穆瑾言麵無表情,冷冰冰地問了一句,“都盯好了嗎?”
滿藏在“不歸”酒吧門口與葉馳發生衝突,他的出現讓鬥得你死我活的曲葉兩位當家紛紛懼怕,並且同時做出應對。
這一切原本就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但穆瑾言這樣問,配上他的神情,白燁不知道該回答好還是不好。
他琢磨了片刻,這才小心翼翼地道:“目前被發現的都在監控當中。”
白燁惶恐極了,當聽到穆瑾言“嗯”了一聲後,這才算是稍微平定了些。
穆瑾言並沒有繼續追問細節,主動轉移話題,“徐家那邊呢?”
他原本做了許久的思想工作,好不容易決定今天將文件袋裏的內容向桑美坦白。
可當他將資料遞在桑美麵前,她卻直接拒絕了。
穆瑾言雖然是感動,但隱隱的還是覺得奇怪,桑美拒絕得太直接了,就好像早就知道裏麵的內容似的。
他由不得想,如果桑美早就知道,那麼他們......
有些事經不起細想,越想越是自己嚇自己。
白燁點了點頭,聲音低沉,“有些小的動向。”
穆瑾言嗅出了重點,眉心緊擰,“動向?”
徐家處事向來謹慎,能被白燁輕易發現的,必然是他們的決定草率,行動更是急切,沒做多少防備。
白燁偷偷地瞄了眼後視鏡,見穆瑾言一副特別有興趣的樣子,這才沉聲說道:“自從顧灸親自將文件遞給徐毅後,顏淩連夜趕回來,並且從國外調取了徐璽之前做手術的所有資料。”
聽到“顏淩”兩個字,穆瑾言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微微蹙眉,表情跟著嚴肅了起來。
白燁察覺到了穆瑾言的變化,以為他是因為顏淩調取到徐璽的手術資料所以生氣了。
他頓時慌了起來,忙不迭地解釋,“不過他拿到手的那份,是做過手腳的資料,與我們給的並不一致。”
他們的資料可是通過特殊手段得到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所以白燁是很有自信,覺得大老板真沒必要如此緊張甚至生氣。
可穆瑾言聞言卻是邪魅一笑,喃喃地反問一句,“不一致不更有意思?”
白燁疑惑,完全不明白這有意思的點在哪裏。
難得穆瑾言心情好,竟然主動地解釋起來,“徐家那老頭子可是出了名的好猜忌恐迫害,越是有疑點越是模糊不清,他越是有征服和求知欲。”
他板著臉,眸底的光深邃幽暗,聲音特別的冷沉,“他能將顏淩招回來調查,恰恰說明他已經起了疑。”
穆瑾言眯了眯眼,冷哼一聲。
穆家和徐家在商場上交鋒已久,所以對徐毅多少還是有些了解。
整個徐家,能入得了穆瑾言眼的人,也隻有那位曾今與他有過相同誌向的朋友,也除了那個朋友,其他人穆瑾言都相當不屑。
白燁有些緊張,小心翼翼地說道:“可他們畢竟是一家人。”
其實他曾今想過,就算這件事是真的,徐毅又會如何?
手心手背都是肉,再加上已經失去過一個,再失去另外一個的後果他未必能接受。
可穆瑾言卻隻冷哼一聲,滿臉的嘲諷,“一家人倒是沒錯。”
他的臉藏在黑暗裏,隨著路燈的光影掠過,忽閃忽閃,特別的陰沉。
穆瑾言瞄了眼窗外,冷著聲音道:“但徐家老頭子離世前就立下遺囑,隻承認大孫子徐璽為徐家繼承人。”
白燁簡直驚了。
他完全不知道這背後竟有這樣的事。
雖然說過豪門世家都在傳,徐家隻承認葉蓉的兒子徐璽為徐家人,葉清的兒子季言則不被納入徐家族譜,但這種繼承權完全隻給一個人,未免也太偏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