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璽很是自然地點頭,鎮定自若,“當然。”
他抬眼與葉清直視,淡淡地說道:“以往都是我陪你的,今年當然也一樣。”
那雙眸子的神色平靜,如往日那般毫無差別,甚至說話時的音調,不帶半點的情緒和顫音。
葉清盯著徐璽,一時間有些愣。
半晌後,她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地應聲,“沒錯。”
葉清衝徐璽一笑,忙不迭地感慨起來,“阿言肯定很高興。”
然而,此刻她以為自己爐火純青的演技,落在徐璽的眼裏卻是無盡的尬演。
徐璽點了點頭,順應著算是應允葉清的話。
簡單的試探沒見有任何的異樣,但葉清依舊內心忐忑。
她順勢抓著徐璽的手,手輕輕地覆在他的手背上,“他以前啊,最喜歡最佩服的就是你這個大哥了。”
徐璽點了點頭,表情平靜,“以前聽你提過。”
“對呀!”葉清拍了拍他的手背,滿眼柔光地盯著徐璽,“那時候不管遇到什麼問題,他都是找來你求助,他老是說你是他的偶像,可崇拜你了。”
“是嗎?”徐璽沒流露出驚訝,隻是搖頭,無奈地道:“可惜我對以前的事沒什麼印象了。”
他全程自然,但態度如往日般冰冷疏遠,連旁邊的風管家都沒看出什麼問題來。
景遙光有些擔憂地看著徐璽,雖然說葉清反複提起季言的意圖不明,但她清楚徐璽對弟弟的情感。
徐家對他而言,沒什麼特殊的感情和留戀,而唯一讓他還有些念想的,恐怕也隻有季言一人了。
車禍後,徐璽記不得所有的事情,包括他一直護著的弟弟。
他能不能記起以前的事不重要,景遙光隻希望他少些身體上的苦,然後好好的活下去。
所以葉清這樣反複的提起季言,景遙光倒是不樂意了,隱隱的擔心會不會刺激到徐璽,然後又引起些什麼頭疼之類的情況。
可葉清今天似乎特別的執著,非要拉著徐璽強行回憶,景遙光看著光著急,又不敢上前阻攔。
半晌後,葉清這才算是止住了話題。
她盯著徐璽,滿眼的擔憂和焦慮,“你車禍後療養挺長的時間了,還是沒辦法記起以前的事嗎?”
麵對葉清的試探,徐璽隻坦然的搖頭,沒有過多的情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想著最開始徐璽說什麼腦袋裏閃過車禍時的畫麵,雖然不過是些碎片,但足夠讓葉清緊張和惶恐。
她探過身,往前又湊近了幾分。
葉清再次追問,“對阿言也還是沒印象嗎?”
徐璽有些懵,滿眼詫異地看著她。
末了,他突然開口問道:“母親,你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同樣的問題反複問?”
聽到他這麼說,葉清這才驚覺自己似乎有些急於求成了。
景遙光聞言,忍不住也插了嘴,“對呀,伯母,您這是怎麼了?”
葉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逼問得太緊,反而是自亂陣腳,連旁人都看出不對勁撩了。
她看著景遙光,極自然地搖頭,“噢,沒什麼。”
說著,葉清忍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聲音低落地道:“這不明天是阿言生日,就莫名地有些了些感觸。”
景遙光抿了抿唇,出聲安慰,“伯母,都過去了,季言知道你是疼他的。”
徐璽握著葉清的手,輕輕地握了握緊,“母親,你別太難過,身體要緊。”
葉清低頭,目光呆呆地盯著那隻握著自己的手,眼眶一熱。
她深吸了口氣,眼神恍惚地看著徐璽,“我沒事,再難過都熬過來了。”
葉清的眼眶紅了,淚水濕潤,明顯是觸到傷心事的反應。
徐璽沒有吭聲,隻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