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坐在沙發裏,背挺得筆直。
她冷傲地盯著被壯漢按壓在地的柳飄飄,臉上滿是戾氣。
屋內的氛圍有些凝重,隱隱地給人一種壓迫感。
徐璽看著這樣的葉清,內心偶然騰起一股反感來。
說不清是對她本人的反感,還是對她這樣行為的不讚同,總歸是有些異樣的情緒。
徐璽走過去,沉著嗓子喊了一聲,“母親!”
聽到聲音,柳飄飄立刻掙紮起來。
她被壯漢按在地上,嘴巴裏塞滿著布條,隻能艱難地發聲,“唔......”
見到徐璽,柳飄飄像是見到上帝了似的,眼睛整個都亮了起來。
她用力地掙紮著,企圖往徐璽撲。
葉清臉色一黑,大聲嗬斥,“把她給我按住了!”
那兩名壯漢立刻鉚足了勁,將柳飄飄死死地按在地上。
柳飄飄半張臉貼著地,被用力地積壓著都變了形。
她畢竟隻是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敵得過兩個男人的手勁。
柳飄飄躺在地上,一邊發出求救的嗚咽聲,一邊衝徐璽眨眼睛。
徐璽瞄了眼隨後而來的風管家,再看了眼那兩名壯漢,隱隱地覺得這些人,這些畫麵有些似曾相識。
如果說人他熟悉並不奇怪,但畫麵熟悉就有些詭異了。
正當徐璽納悶時,葉清在旁邊冷聲吼了起來,“徐璽,你過來!”
徐璽擰眉,略有些不滿,但最後還是走了過去。
他剛走到沙發邊,葉清就指著柳飄飄,大聲地質問起來,“她是怎麼回事?”
她沒有化妝,臉上皺紋清楚,很明顯看到她臉上的惱怒與眼裏的憎惡。
今天的葉清,徐璽覺得熟悉。
可明明醒來的這五六年當中,葉清對他是苦口婆心,各種忍讓,幾乎沒紅過臉。
這是車禍之後,葉清在他麵前發過的最大的一次火,但徐璽就覺得這樣的畫麵熟悉,這樣表情猙獰的葉清讓他似曾相識。
葉清瞪著徐璽,臉上滿是急色,連語速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你怎麼能瞞著我和你父親在家裏養女人?”
她邁著步在屋內踱步,雙手用力地拍了拍,沉聲數落道:“你父親現在的身體你是知道的,他要是知道非得氣暈過去不可。”
麵對咄咄逼人的葉清,徐璽覺得有些煩躁,有些頭痛。
他擰緊了眉,竟沒按捺住情緒,冷冰冰地說了一句,“那就別讓他知道!”
這話有些令人震驚,葉清當即被炸得僵在了原地。
她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盯著徐璽。
許久後,葉清才顫著聲音,磕磕盼盼地問道:“你說什麼?”
她看著徐璽,完全就不相信這是五年來一直聽話且尊敬她的徐璽所說的話。
麵對葉清的追問,徐璽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依舊冷著臉,相當的不近人情。
他回頭,目光直直地盯著葉清,毫無躲閃,冷沉沉地道:“我說明明知道父親不能接受這件事,那就別讓他知道。”
話音剛落,隻聽見“嘭”地一聲巨響,葉清一把將手裏的手機砸向了電視機。
電視機的屏幕瞬間炸裂開,一張雜亂的蜘蛛網頓時出現。
手機摔在地上,彈跳著滑出去老遠。
柳飄飄被強行按壓在地,原本還掙紮忸怩,這是也被突然的震懾住,不敢亂動。
葉清瞪大著眼,麵紅耳赤,整個人都透著凶怒。
她用力地握緊著拳頭,衝著徐璽大聲斥責,“我看你是被這女人給迷糊塗了!越來越不像話!”
徐璽比葉清高了許多,所以他看人都是俯視的。
正是因為如此,他能很清楚地看到葉清的張牙舞爪,還有放大的極其猙獰的麵部表情。
很醜陋,很精確。
他的頭有些隱隱作痛,腦海裏一直在閃過葉清訓斥他的畫麵。
可讓徐璽覺得詭異的,是那些訓斥的畫麵裏有很多的葉清,不同的發型,不同的服裝,甚至於連年齡都不一樣。
徐璽蹙了蹙眉,目光沉沉地盯著葉清,感覺她似乎在很早之前就是這樣訓斥自己的。
可早到什麼時候呢?
似乎是早到他出車禍之前的樣子。
葉清說到激動處,根本就沒注意到徐璽在盯著自己。
她說了許久,這才放出話來,“我就不該慣著你!”
說著,她指了指地上的柳飄飄,大聲吼道:“來人!把這女人給我拖回去。”
那兩名壯漢剛要行動,旁邊的徐璽立刻站出來,沉聲怒道:“我看誰敢從我這裏把人帶走!”
聽到這話,那兩名壯漢頓時麵麵相覷,相互間皆有難色。
最終是不敢莽撞行動,他們隻能將求救的眼神投遞給了葉清,請求她出麵說兩句。
五年來養得好好的“繼子”,突然見這麼的忤逆,葉清著實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