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桑美和穆瑾言在膩歪一陣後,兩人這才下樓梯。
梅姨已將早餐準備好,熱騰騰的。
桑美剛才低頭嗅了口粥的香,門外立刻響起了戚暮生咋咋呼呼地喊聲,“姐!”
她淡淡地掃了眼暮生,隱隱地散著幾分不滿,“你這麼早過來幹嘛?”
好不容易遇到個安安靜靜的清晨,她還沒來得及享受,就被戚暮生給徹底地打破了。
真是令人頭大呢!
穆瑾言抿了口手裏的咖啡,抬頭衝戚暮生揚了揚眉,“一晚沒睡吧?”
戚暮生的臉色暗沉,尤其是眼眶的位置,烏泱泱的一團,一看就是沒休息好。
被穆瑾言毫不留情地揭穿,戚暮生忙揮手,嫌棄道:“你閉嘴!”
穆瑾言的眉頭微怔,被戚暮生的無禮給整得有些懵了。
他有種自己的地位和權威岌岌可危的感覺。
桑美很是無奈,抬頭拍了拍穆瑾言的手,然後示意了眼戚暮生旁邊的位置,“別急,坐!”
戚暮生倒是不客氣,“嘎吱”一聲將椅子拉開,整個人“咚”地坐了下去。
桑美盛了碗粥擱在戚暮生旁邊,極自然地道:“先喝點這個。”
戚暮生“哎呀”一聲,抬手將那碗粥往旁邊推,略煩躁地道:“我不喝。”
穆瑾言睨了眼被戚暮生推開的粥,蹙了蹙眉,似對戚暮生有些不滿。
戚暮生現在完全在情緒上,根本就沒留意到這些細節。
桑美拿著勺子舀了粥,貼在嘴邊輕輕地吹了吹。
她懶懶地垂著,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這麼暴躁?”
戚暮生擰緊著眉,頓了頓,跟著主動的湊了上去。
他盯著戚桑美,滿臉的嚴肅,“姐!李南的事,我想了一晚上。”
“噢?”桑美的拿著勺子的手一頓,依舊一副平靜的表情,“那想得怎麼樣了?”
她瞄了眼穆瑾言已喝完的咖啡,順手將事先盛在的粥遞過去,“今天天冷,你多喝點這個。”
穆瑾言的胃不太好,桑美一直都記著這件事。
現在正巧他有時間留在家裏,桑美就想著給養養胃。
穆瑾言立刻將那碗粥拖過去,衝著桑美溫柔一笑,“謝謝老婆。”
乖順得就像家裏的不二,給根骨頭就興奮得搖尾巴賣乖的那種。
戚暮生被這插曲弄得受不了,忍不住直翻白眼。
穆瑾言懶得搭理他,自己埋頭,非常認真地吃起來,完全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戚暮生沒再多與他計較,將注意力放在戚桑美身上,沉聲聲音問道:“姐,你派人盯著李南,是不是懷疑他是受人指使?”
旁邊穆瑾言拿勺子的手微僵,極細微,隨後卻沒有多言,隻安靜地做陪襯聽著。
暮生沒注意到,可並不等於桑美沒留意。
她的嘴角微揚,心領神會,然後看著戚暮生,繼續問道:“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戚暮生搓了搓手,有些焦躁。
好半晌,他組織好言語,滿臉嚴肅地道:“李南跟我一般大,從小是什麼性子大家都知道。”
桑美放下手中的勺子,雙手交疊著,一副認真聽戚暮生說話的表情。
戚暮生抿了抿唇,繼續說道:“他從小就自卑,膽子也小,為人更是懦弱。”
桑美點了點頭,對暮生說的話極為讚同。
在戚桑美的讚許下,戚暮生跟著繼續往下說,“以前讀書時,學校所有人都能欺負他。”
穆瑾言坐在旁邊,忍不住插話,“所以呢?”
戚家兩姐妹一致回頭,眼神嫌棄地透露一句“吃你的飯”。
穆瑾言握著勺子,癟了癟嘴。
戚暮生回頭看著戚桑美,難得臉上透著嚴肅,“他說他在地下錢莊借錢被追債,逼不得已順範誌的意約的爸爸去沙灘,這裏麵都沒什麼問題。”
他難得這般嚴肅認真的和我說話,桑美也極為配合地聽著。
戚暮生沒有的忸怩,繼續道:“那麼多錢利滾利的,光靠出海打漁,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還得清。”
他的臉沉著,手貼在桌麵上極有節奏地敲著。
這一刻的戚暮生不像以往的稚嫩,漆黑的瞳孔裏散著冷沉,銳利的像是叢林裏看透一切的猛獸。
“利益在前,範誌的暴力在後,更何況隻是約爸去沙灘這種小事,李南沒理由不答應。”
戚暮生的蛻變讓桑美激動,甚至於有些熱血沸騰。
她強烈壓製著那份激動,沉沉地“嗯”了一聲,佯裝著平靜地問道:“然後呢?”
戚暮生擰緊著眉,表情極嚴肅,“原本我覺得是沒什麼問題的,直到他很肯定卻重複地提及徐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