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剛才看到王妃時她氣得漲紅成紫黑色的臉,周嶽就忍不住抿嘴悶笑。
放下當下,這周圍的人,誰不是想盡辦法的討好,生怕王妃有半點的不高興。
可他家的這位少奶奶就是有脾氣,專門氣人,逮著人不痛快地方刺激。
周嶽光是想想都覺得好玩。
正當周嶽垂頭輕笑時,桑美忽地抬頭看他,冷冷地問了一句,“看戲看得很開心?”
那眼神,滲人冰涼,周嶽頓時被嚇得起了滿背的雞皮疙瘩。
他頓時有不妙的感覺。
周嶽立刻閉嘴,唇瓣抿得緊,臉色蒼白。
他頓了頓,滿眼慌亂地盯著桑美,想要求饒,可嗓子眼收得緊,他根本就說不出一句話。
周嶽在心裏默默地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讓你嘴賤多話,這下好了吧,找到死了!
桑美白了周嶽一眼,跟著懶懶地回過頭,目光懶懶地盯著遠方。
見她沒再多計較,周嶽頓時長籲了口氣。
他握緊著輪椅的把手,輕輕地推動著往前走。
他們還在院子裏,冬天夜風呼呼地吹著,冰冷異常。
桑美臉上始終沒什麼表情,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問道:“晟明安保的事,白燁那邊的調查有新進展了嗎?”
周嶽推著輪椅,恭敬地回答道:“暫時還沒有。”
他伺候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了這位少奶奶,然後又給自己招來不痛快。
桑美蹙眉,表情明顯不悅,“沒有?”
她並沒有回頭,隻是手擱在皮質的扶手上,冷冷落落地敲了敲。
周嶽一看,嚇得心驚膽戰。
桑美背對著他坐著,語調冰冰涼的,毫無溫度,“你確定嗎?”
周嶽盯著那隻手,心跳被帶動著突突地。
他有些艱難地往嗓子裏咽了咽,緊張得口齒不清,“我......”
打從陌莊園下麵的秘密被戚桑美發現過後,她說話就有些陰陽怪氣的,看周嶽的眼神都透著懷疑。
周嶽感覺自己在被迫背鍋,可他又不敢抱怨,隻能默默地忍著。
桑美頓了頓,開口,冷冷地道:“你最好是掂量好了再回答我。”
“如果事後被我發現你有意瞞我,那你可就要慘了!”
她的手伴著節奏敲擊著,給周嶽的內心施加了無形的壓力。
周嶽有種被當成嫌疑犯的感覺。
他有些委屈,明明自己是聽命於是,可戚桑美卻要待著他來發脾氣,不公平啊!
舍不得衝大老板發火,所以就拿他們這些下麵的人撒氣!
憑什麼啊!
周嶽在心裏各種吐槽,都快人格分裂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沉聲喊冤,緊張不已,“少奶奶!我真的不敢。”
周嶽握緊了輪椅的把手,急乎乎地解釋起來,“白燁那邊真沒傳來什麼新消息。”
他是真的害怕,害怕到說話的聲音都透著急切。
桑美一頓,忍不住回頭瞄了周嶽一眼,沒有吭聲。
這樣冷不丁地被戚桑美這樣看,周嶽的心都嚇涼了。
院子裏有很多燈,所以桑美的眼睛能看得很清楚。
明暗交界裏,那雙水亮的眸子散著銳光,仿佛能洞察這世間所有似的。
周嶽站在戚桑美麵前,感覺自己好像瞬間沒有秘密了似的,極其的可怕。
他緊張地抓著輪椅的把手,手上微微地緊了緊。
桑美不動聲色地看著周嶽,沉默了半晌,忽地鬆口,“走吧。”
這話簡直就像是給周嶽留了活路似的。
他立刻點頭,激動地道:“是!”
周嶽推著桑美,盡量保持著速度低緩,看不出半點急切的那種。
桑美剛走到院子中間,冷不丁地看到了橋上正離開的人,浩浩蕩蕩的一群,中間有個人她很熟,正是局長沈謬。
看他和軍隊的領隊一起交流著,慢慢地橋頭走去,想必是今天對穆家的監督已經結束。
桑美瞄了眼陌莊園,除了自己的人,並沒有出現什麼陌生麵孔。
不愧是金先生下的聖旨,警方和軍方都極為聽話。
周嶽將桑美推進房間,在聽完明天的安排後便匆匆離開了。
袁悅君應付完警方和軍方的人後,想必是累了,已經上了樓,大廳內隻留下梅姨和梁媽在收拾屋子。
不二被接了過來,它身上有傷,現正趴在窩棚裏呼呼大睡。
不二反應敏銳,嗅到桑美的味道立刻就醒了過來。
它瘸著腿,搖晃著身體往桑美跑過來,趴在她的腳邊各種賣萌。
桑美彎下腰,撫了撫不二的腦袋,笑著哄了起來,“乖噢!乖噢!去窩裏睡。”
不二伸出前蹄,不甘心地扒了扒桑美的石膏腿,依依不舍地轉身回到了自己的窩裏。
不二軟綿綿地趴在那裏,委屈巴巴地盯著桑美。
最近都沒有人陪它玩,不二心裏悶悶的。
桑美沒再和不二互動,直接驅動著輪椅往二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