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璽邁著腳步,渾身氣勢淩人,腳下生風。
賀天看出了他的情緒,忙不迭地跟在後麵,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方煒坐著輪椅,盡量用最快的速度跟上,奈何還是被甩開了一大截。
徐璽走到自己的車邊,忽地出腳,“砰砰砰”地往輪胎上踢了幾腳。
賀天不敢上去勸阻,隻能小心翼翼地陪在旁邊,不發一語。
方煒坐著輪椅,好不容趕過來。
他喘著粗氣,沉沉地喚了一聲,“徐少!”
話音剛落,方煒忽感喉嚨被掐緊。
下一秒,他正好個人被提起,“哐”地被甩在車頭蓋上。
方煒瞪大了眼,驚恐不已,“徐......徐少!”
賀天站在旁邊,嚇得悄悄往後移了一步。
說實話,他並不太喜歡方煒,雖是有些害怕,但其實看他受懲罰,賀天的內心還是無比暢快的。
方煒的手腳被穆瑾言給掰斷,這養護了些時間,好不容易愈合了些。
徐璽出手沒留情麵,動作幅度大,力度驚人,方煒感覺那些好不容易稍微歸位的骨頭似乎又錯開了位,渾身傳來鑽心的痛。
方煒痛得臉色醬紫,額頭上更是冒起豆大的汗。
可現在的狀況,方煒後怕得連求饒都不敢。
徐璽冷著眼,臉上的怒火滔滔盡顯,大聲地質問道:“誰讓你這麼做的?”
車禍過後,因不能情緒太過激動,徐璽的脾氣始終都是在控製著,沒太外放。
可今天他突然大爆發,還動氣手來,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賀天清楚為何徐璽會如此生氣。
打從他在國外接受治療回國,當初因為身體還有欠佳,所以在軍醫院住過些時間。
那時候,徐璽是真的有些孤寂無聊,畢竟身邊出現最多的就是葉清和景遙光。
他看這兩個人,看了整整五年。
知道徐璽在軍醫院療養,宏碁經常抽空來看他。
老人家心好,陪他聊天下棋,打發時間。
正是那時候的宏碁,陪徐璽走出了那段他差點抑鬱的時光。
徐璽對宏碁,是敬畏的,即便他真記不起對方口中所說的那些有穆瑾言參與過的熱血少年時光。
可他那麼尊敬的老人,突然有一天被自己所利用了,徐璽的心情怎麼可能好。
如果竊聽器被發現,那他在宏碁心中的印象......
徐璽的心煩躁到了極點。
麵對徐璽的忌憚,方煒卻抖著膽子道:“穆家的防守太嚴格,我們的人根本沒辦法靠近,更別說探聽了。目前最清楚穆瑾言狀況的,就隻有宏碁了。”
他早知道徐璽不會同意,所以就任性妄為地自己出手了。
徐璽用力掐著方煒的脖子,怒氣衝衝,“所以你就對他下手?”
“你難道不知道我已經主動邀約他喝茶了嗎?”
他憤怒到了極點,幾乎是咬牙切齒。
方煒的腦袋充滿了血,已經從通紅變成了醬黑色。
他憋著口氣,滿眼嚴肅地盯著徐璽,艱難地說道:“可我並不認為你問什麼,他就會毫無保留地什麼都告訴你。”
宏碁是什麼人,大家心裏都清楚。
他與穆顯的交情頗深,也很喜歡穆瑾言。
這樣的身份擺在那裏,再加上宏碁一直以來都想調和穆瑾言與徐璽兩人的關係。
在如此的背景之下,知道徐璽有針對穆瑾言的嫌疑,宏碁還會說實話嗎?
他應該很清楚,現在隻有收好了秘密,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方煒揚起頭,目光沉沉地盯著徐璽,一副不怕死的樣子,“竊聽是我覺得最為直接,並且獲得情報可信度最高的方式。”
在宏碁身上放竊聽器,雖說可能會造成麻煩,甚至在發現過後會惡化兩人的關係,但如果不這樣,他們又怎麼能在宏碁與沈謬設防的前提下獲得最可靠的情報呢?
徐璽必須贏,隻有他迎了,大家才能真正的確保安全。
正因為如此,方煒才毫不猶豫地將竊聽器放在了宏碁身上。
徐璽雖然生氣,但心裏也清楚,方煒說的和做的在某些層麵上是正確的。
他之所以憤怒,不過是因為那種必須要對尊敬之人下手的無奈。
徐璽掐著方煒脖子的手並未鬆開,依舊加重著幾分力道。
賀天杵在旁邊,倒不是因為看到方煒被掐得滿臉鐵青色,一副馬上要一命嗚呼,所以決定出麵勸阻。他是聽到地下停車場的動靜,入口的位置好像有車要進來了。
賀天立刻站出來,沉聲說道:“徐少,雖說方煒的做法欠考慮,但現在竊聽器已經放到宏老身上,與其在這裏斥責方式不當,倒不如抓住時機,聽聽他們開會說穆瑾言病情的內容。”
說著,他還有意無意地瞟了眼入口的位置,像徐璽傳遞著訊息。
方煒被掐得有些靈魂要出竅的感覺,他盯著徐璽,除了呼吸外根本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徐璽瞪著他,臉上依舊盛放著濃烈的憤怒。
半晌後,他這才放開了手。
脖子上收緊的力道猛地撤掉,立刻就有新鮮空氣貫了進來
方煒張大著嘴吸氣,因為太急的原因,空氣貫入胸腔,立刻將他給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