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沒有如曲安格那般的暴跳如雷,反倒是想比方才更加的平靜,“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弄走了你的夫人?”
她認真的看著曲安格,理智地說道:“我可是合法公民,受法律保護的,你可不能白白冤枉我啊。”
她越是平靜,曲安格的火氣就越是往上冒。
他盯著戚桑美,神色陰冷了幾分,“看來你這是擺明不交人了?”
曲安格帶著眼鏡,寒涼徹骨的光含著殺意,一點點地紮著桑美的心。
那種痛很細致,像是小刀在心口劃開,認真割離皮肉與筋骨的痛處。
桑美清楚的感受到心髒不適的難受,神色平靜地看著曲安格,“你要我拿什麼交?”
她很無奈地歎了口氣,笑著建議道:“給你憑空變一個出來?”
曲安格終究是按捺不住,衝著她大吼起來,“曲相思,你非要這麼咄咄逼人是不是?”
曲相思三個字像春雷般滾滾炸響,“轟”地一聲驚醒眾人。
桑美的臉在明明暗暗的光影裏刹時慘白,她的瞳孔放大,整個人徹底地僵住。
曲安格亦沒想過,某一天,他會以這樣的方式喊出對方的名字。
這個他始終不肯麵對,也不肯相認的,曾被他拋棄過的“女兒”。
曲安格握緊著拳頭,努力地深呼吸了一口。
在反複的呼吸與調整過後,曲安格這才沉著嗓音,溫和地妥協,“把人交出來,我保證不為難你,不為難穆家。”
桑美僵坐在輪椅裏,聽到這話卻隻是冷嘲著扯了扯嘴角。
安靜的走廊裏,兩人的呼吸都並不平穩,隱隱地散著些憤怒感。
桑美忽地放開了笑,回頭盯著曲安格,神情冷毅地質問出聲,“你的信譽早在十五年前,在我和的曲陌這裏已經透支,你拿什麼向我保證?我拿什麼相信你?”
暗色的燈光下,那雙黑色水潤的眼眸裏,包含的憎恨與怨惱磅礴而出。
曲安格看懂了她的眼神,心思更加的沉了幾分。
他咬著後槽牙,冷聲問道:“打算用這種方式報複我?”
不怪他會這麼想,畢竟十五年前的事就是他們中間的刺,還是永遠沒辦法拔掉的那種。
正因為如此,曲安格能順理成章地聯想到,戚桑美報複他的可能性與必然性。
曲安格冷著臉,表情陰鬱難看。
可桑美卻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似的,整個人狂笑不止。
她的笑聲很大,且有些刺耳,前仰後合。
曲安格擰眉,臉色難看,“你笑什麼?”
“報複?”桑美止住笑,抬頭盯著他,冷聲質問,“你覺得自己有那麼重要嗎?”
桑美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痛似的。
她指了指不遠處亮著燈光的重症監護室,不屑地說道:“我現在忙得焦頭爛額,可沒閑心搭理你。”
她的意思很明顯,比起穆瑾言,曲安格實在是沒什麼分量和重要性。
曲安格有些被噎住,他瞄了眼不遠處的病房,主動拉開話題,“穆瑾言的保釋已經通過,你現在不用擔心他再被抓回警局。”
既然正麵無法攻克,那就選擇迂回的方式,曲安格是玩政治的,這些手段簡直輕易而舉。
可他實在低估了桑美的防禦和預判能力,這些招數對她根本起不到作用。
桑美瞄了眼曲安格,很是無奈地笑了起來,“你看他現在這樣子,還能回警局嗎?”
她的眼睛裏透著譏諷,像是在嘲笑曲安格的過於天真。
“回警局,他們敢收嗎?”
穆瑾言在警局被人投鉈毒,這件事已經被上頭知道,引起了高度重視。
所有人都盼望著穆瑾言在重症監護室裏能好起來,生龍活虎的那種,否則這件事被爆發出來,那就是治安醜聞,是能引起社會動蕩的。
現在誰都不敢提什麼穆瑾言殺人,說要拿他回警局這些事。
因為後果,沒人能夠承擔得起。
曲安格擰了擰眉,隻能另想他法,“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你先找Dilanal王妃,讓她將李棟和李晟放出來。”
如果戚桑美非不承認帶走餘倩雯,正好他們現在能麵對麵聊天,那不如就說另外一件事。
曲安格是極現實的人,至少現在是這樣。
方才還一臉擔心餘倩雯的樣子,結果轉而就關注起其他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