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高的說法,曾法醫不置可否。
他隨意地聳了肩,很是讚同地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
曾法醫端起旁邊的酒,仰頭喝了一口,然後看向舞池中間,似完全沉浸在新年的氣息裏。
他的沒心沒肺令秦高難堪,自己找過來卻遭遇敷衍,這讓人怎麼能忍?!
秦高握緊著酒杯,酒裏加了冰,刺著掌心肌膚,不住地提醒著他要冷靜,要理智。
秦高抿了抿薄冷的唇,沉默半晌後才問,“你沒什麼要向我交代的?”
曾法醫的視線從舞池中間收回,他看著秦高,眼裏透著幾分高深莫測,“交代?!”
曾法醫這人向來穩重,素日裏做事有條不紊,任何時候都不會露出半點的慌亂。
麵對這樣讓人看不透的人,秦高的內心由不住地沉了幾分。
曾法醫端著酒杯晃了晃,隨後看著秦高,淡聲追問,“秦隊這話為實讓我摸不著頭腦,倒不如你先給點什麼提示?”
他看人時,眸底沉暗,毫無波瀾。
酒吧內的雷射燈光變換著,顏色落進他的眼眸,一幀幀地變幻起來。
秦高擰了擰眉,神色乍然陰沉。
他盯著曾法醫,臉上掛著幾分冷厲與嚴肅,“為什麼要額外給我兩份化驗報告?”
秦高的胸腔裏揚著幾分沸騰的氣焰,根本無法抑製。
他的情緒從言語裏透出來,直接傳遞給了曾法醫。
熱鬧的酒吧內,人聲鼎沸,卻隻有吧台的這處角落忽然陰森森的,兩個男人互相沉默,彼此較量打探著對方的底線。
半晌,曾法醫突然破聲輕笑。
他懶懶的喝了口酒,然後回頭看著秦高,臉上揚起平靜無波的笑容,“取證供據,本分而已,談何原因?”
對方絲毫沒有受到自己的影響,尤自微笑,鎮定麵對,完全是一副完全沒做虧心事沒在怕的神情。
秦高擰眉,臉上的表情也沉了下來。
他上前一步,企圖提醒對方,“曾......”
誰知道,曾法醫先發製人,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他盯著自己,眉眼裏洋溢著笑意,說話的語調卻透著冷厲的警告,“與其在這裏喝酒審問我,秦隊倒不如多花點時間在案件本身上。”
被以為法醫提醒自己怎麼去查案,身經百戰的秦高都被他給氣笑了。
他盯著曾法醫,臉上同樣揚起幾分笑意來,“案件本身?”
秦高不自覺地揚起嘴角,雙眼深深地盯著曾法醫。
他哼出一絲嘲諷,冷笑著問了一聲,“好比如查你潛藏在警局的真正目的?”
話已說得如此明白,秦高這樣的做法,甚至可以說是在冒險撕破臉。
他已經急到完全顧不上對方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直接就將自己擺在了危險當中。
曾法醫沒有絲毫的意外,隻是笑著衝秦高揚了揚下巴,緩緩地拉長了尾音,“目的?”
曾法醫兀自笑出了聲音,他晃了晃手裏的酒,淡淡地說道:“為民除害,懲惡揚善,謀求穩定......多多少少都有些的吧。”
這樣的回答,說了等於沒說。
秦高眼睜睜地看著曾法醫胡說八道,氣得連呼吸都沉了幾分。
“哼!”他握著拳頭,默默地咬緊了後槽牙。
秦高盯著他,冷冷地嘲諷道:“行啊!沒想到向來與屍體打交道的曾法醫,忽悠起人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曾法醫笑了起來,懶懶地問了一句,“怎麼?秦隊管天管地,連別人說什麼話也要管了嗎?”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休息,希望秦隊好好加班早日破案。”
說完,曾法醫將口袋裏的錢掏出來交給調酒師,長腿踩著地麵,直接站了起來。
他拿起旁邊的手機,邁步往門口去。
他剛邁出去兩步,麵前就冷不丁地橫過來一隻手臂。
秦高板著臉,冷冷地問道:“去哪裏?”
他似乎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曾法醫,還不依不饒地擋著。
曾法醫不見半分的氣惱,隻是笑看著他,淡淡地問了一句,“怎麼?我現在是回個家都要被秦隊三審五問了?”
秦高的體格相對魁梧,身高中等偏上,曾法醫則偏瘦,身高頎長,彼此間各有優勢,各壓對方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