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高點了點頭，這才狂奔著往宏碁的辦公室跑了去。
ICU門口，手術室的醫生副手全程陪同著將穆瑾言安頓好，這才對著桑美說了許多的注意事項。
桑美很認真的聽著，然後才由著梁媽推這自己去了消毒室，換上了醫院特質的防塵服。
ICU內開著暖氣，溫度適宜。
屋內開著無影燈，偌大的屋子裏就隻有一張病床，周圍全是滴滴答答的儀器。
桑美看著躺在病床裏的穆瑾言，遲遲不敢靠近。
她看著麵前的醫生副手，小聲地問道““他要這個樣子睡幾天？”
醫生副手對她很是恭敬，禮貌地解釋，“三四天，或者......”
可說到接下來的時間，他看了眼戚桑美，忽地停住，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往下說。
這樣的停頓，無疑是在告訴她，三四天是最理想的時間，那個或者的背後，或許是遙遙無期。
桑美的心莫名地扯痛起來，她忍著那份不適，衝著對方點了點頭，禮貌地致謝，“謝謝。”
“不用客氣。”醫生副手搖了搖頭，他指著房門，沉沉地叮囑一句，“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你可以按旁邊的按鈕。”
急救已經結束，餘下的時間就是病人身體的自行修複，已經病人與其家屬相互陪伴的時間。
作為醫護人員，除卻必要的更換藥物和查房事宜外，不應該再對其過多打擾。
梁媽輕輕地撩了撩桑美的頭發，拍了拍她的肩，這才對著醫生副手點了點頭，親自送他出去。
醫生副手受寵若驚，想要拒絕，卻在麵對梁媽的“強勢”不知如何應對。
梁媽將ICU的門帶上，自己沒有再進去，將空間留給了戚桑美與穆瑾言。
隨著病房門的關閉，桑美那隻被梁媽撩過頭發的耳朵裏，入塞式耳機突然燈光一閃，進入了通話程序。
桑美盯著病床上的穆瑾言，半晌後，她有些艱難地抬起手，一把握住了穆瑾言擱在被子外的手。
桑美的手骨在上次盤龍鎮與花蝴蝶楊詠過招時傷了，今天走得急忘了吃莫澈給的藥，現在稍微使力就會出現鑽心的痛。
那份痛讓她銘記於心，可當觸到穆瑾言的手時，桑美竟覺得那份痛處被緩和了似的。
穆瑾言的臉很白，可手很暖，隻是桑美握著他的手指時卻感覺不到對方半點的力。
這雙手，曾今在無數個日子裏將她打橫著抱來抱去，可如今......
她盯著穆瑾言，眼眶裏有東西在隱隱地晃動，熱燙的，模糊視線。
孔舒然“奉命”來了ICU，她站在玻璃窗前，靜靜地看著病房，注視著戚桑美在微微地山下抖動的肩，眉眼裏的光幽幽暗暗。
她沒有進去，就站在玻璃窗外。
麵對警方的“監視”，桑美沒有理睬，更沒有嗬斥與質問。
她隻是握著穆瑾言的手，大拇指有意無意地撫著他的虎口。
在這樣靜默的陪伴裏，桑美的耳朵裏不斷傳來交談聲。
那聲音很低沉，又很嚴肅，桑美隱約間聽到了“鉈中毒”三個字，心髒像是什麼攥緊了似的，眼淚“啪”地砸了下來。
熱燙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來，忽然，她感覺手上力道一緊。
桑美心口一頓，猛然抬頭，擎著淚的眼睛湛湛地盯著病床上的人。
可她看到的，隻是一張蒼白的臉，和緊閉著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