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些話時沒有絲毫的收聲,直接傳到了離她最近的幾位記者的耳中。
一時間,那些人的情緒沸騰起來,拍照片和特寫的鏡頭更加的多了。
“明白。”周嶽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果斷放棄了阻止他們的念頭。
周嶽抬手指著醫院旁單獨開設的道,沉聲道:“這邊走,穆先生現還在手術室。”
袁悅君快步向前走,一邊走一邊瞪著周嶽,低聲怒斥,“他人還在手術室,你怎麼就出來了?”
現在敵我不明,穆瑾言身邊如果不留個信得過的人,那怎麼能行呢?!
周嶽明白她的擔憂,一邊推著桑美跟上,一邊柔聲解釋,“老夫人放心,急救已被全程監控,警察局的沈局長親自監督,沒人敢動手。”
聽到沈局長,袁悅君原本緊蹙的眉頭才稍微緩了下來。
她板著臉,繼續往裏走,“負責急救的是誰?”
周嶽不敢怠慢,知無不言,“宏碁,宏老醫生。”
“嗯。”袁悅君長籲了口氣,整個人的情緒也不再那麼緊繃,邁腿跨進電梯,冷冷地道:“帶我們上去。”
電梯很快到達手術樓層,周嶽先推桑美出來,然後道:“這邊來。”
該樓層是軍醫院內特設的手術室,專門針對政府和軍隊要員準備的,所以其安保和防護尤其的嚴謹。
特勤人員立刻用掃描儀探測了他們幾個,確保萬無一失,這才放他們進去。
此時,離手術室一牆之隔的監控室內,沈謬、秦高正和一眾軍醫院領導等坐在屏幕前,各個滿心緊張且擔憂的關注著手術室內的急救。
孔舒然敲了敲進來,低聲道:“沈局長,穆家來人了。”
沈謬盯著視頻,淡淡地問了依據,“來的是誰?”
孔舒然偷偷地瞄了眼杵在旁邊的秦高,這才開口彙報,“穆家的兩位太太。”
沈謬聞言,嚇得差點從椅子上翻下去。
秦高見狀,忍不住蹙了蹙眉。
他回頭盯著孔舒然,忽然結巴起來,“袁......袁悅君來了?”
孔舒然不明白,為何沈局長在得知袁悅君來了會這麼大反應,好像很對方似的。
她正要開口,突然身後的門被推開,接著就傳來女人毫不留情的質問聲,“怎麼,我兒子在你手底下被搞成這樣,我還不能來了?”
孔舒然剛要回頭,就見沈謬“嗖”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因為沈謬起得急,沒留意腳上力道,那椅子直接被撞得往後倒,然後“咚”地砸在了孔舒然的腳背上。
孔舒然瞬間臉色大變,她咬著牙,默默地垂眸看著自己被砸中的腳背,憋著痛又不敢出聲,隻得張牙舞爪地揮手。
沈謬立刻迎過去,緊張地喊道:“袁......”
袁悅君立刻抬手,示意他打住。
令人驚奇的,是那位向來嚴肅刻薄的局長竟然真的聽話,馬上就閉了嘴。
袁悅君將門帶上,雙手環抱於胸地站在那裏。
她並沒有將矛頭指向沈謬,反而是落在旁邊的秦高身上。
袁悅君揚著下巴,滿眼冷傲地盯著旁邊沉默不語的秦高,冷冷地質問道:“捫心自問,我穆家到底哪裏對你不起?合著讓你先帶人搜我的家,然後把我完好無損的兒子當場帶走,還弄得躺在裏麵生死未卜。秦隊長,有意思嗎?”
這話傳遞了一個家屬正常的反應,秦高不知該如何辯駁。
他隻是微蹙著眉,神情冷肅。
場麵一度尷尬。
“袁......”沈謬見狀,忍不住出麵替秦高解圍,他腆著臉,耐心地解釋起來,“宏醫生還在裏麵進行急救,到底是什麼導致穆先生突然休克,我們現在誰都還不清楚。”
然而,袁悅君不僅沒聽勸,反倒是麵色更的凜了幾分。
“不清楚?!”她盯著沈謬,大聲地質問起來,“口吐白沫,休克,不就是中毒嗎?”
袁悅君渾身都散著憤怒的氣息,像是熊熊烈火,正荼蘼焚燒。
秦高蹙了蹙眉,臉上的輪廓倏然冷涼起來。
畢竟人是在自己手底下出的事,沈謬作為領導,難辭其咎。
他低著頭,隻得連聲說道:“是......”
“是是是,是什麼是?”袁悅君才不管他突然軟下的態度,反手指著旁邊的秦高,大聲地吼了起來,“該抓的人不抓,不該禍害的他全都給禍害了一遍。”
秦高抬頭,恰好看到袁悅君指著他的手指,以及她滿臉的指責。
監控屏幕裏,關於手術室內的急救聲還在不斷的響起,呼吸機的聲音很弱,始終提著秦高的心髒。
越是這種時候,他越是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好像無論說什麼,都是在狡辯似的。
袁悅君狠狠地瞪了秦高一眼,“你們最好期待瑾言今天沒事,否則我一定要他頭上的那頂烏紗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