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眯了眯眼,直戳重點,“他讓你防誰?”
桑美的敏銳度著實讓馮鬱萊驚歎,她頓了頓,跟著交代出聲,“不清楚,我隻負責曲陌在院內工作時的安全。”
她盯著桑美的背影,抿了抿嘴,最終還是多嘴了一句,“老爺子的命令,不論是誰,有傷害曲陌的意圖,全部收拾幹淨,一個不留。”
這些話,說得這麼模糊,沒有半點重點。
安排馮鬱萊貼身保護曲陌的安全,到底是在防誰?
外公是出於防範意識,還是說他一早就知道會有人加害曲陌?
如今的局麵被越拉越大,桑美根本就不相信他們是出於什麼親情與疼愛,她害怕的是曲陌很可能在不知不覺裏被當成了誘餌。
可這個念頭,也不過隻能是念頭罷了。
桑美表情冷凜,沉默了許久之後問道:“你在曲陌身邊的那些年,有遇到加害她的人嗎?”
馮鬱萊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說實話,除了偶爾緊張的醫患關係外,老爺子擔憂的事一件也沒有發生。”
桑美回頭,雙眼淩厲地盯著她,“真的?”
審視的意味著實明顯。
馮鬱萊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煩,“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她頓了頓,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扔了一句話出來,“不過也有可能穆西辭安排的保鏢都過於明顯,那些人遲遲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這位大小姐精明得很,現在馮鬱萊盼望著借她和穆瑾言的勢力成事呢,可不得伺候好。
桑美蹙眉,沉聲問道:“曲陌和西辭大哥的車禍,外公那邊什麼說法?”
事情果真如她所料,並非餘靖州動了惻隱之心,而是他真的將曲陌推出來當了誘餌。
馮鬱萊聳了聳肩,一臉的無可奈何,“我隻能說,他知道的並不比你多。”
桑美將輪椅抓過來對著馮鬱萊,雙眼的光幽冷徹骨。
那是一種不信任的眼神,或者說,她早已洞悉一切的審判。
馮鬱萊的確無從說起,麵對桑美的逼視,她也有些不適。
她抿了抿嘴,忽地想到今晚的來意,立刻開口說道:“宋育在死之前曾來找過我。”
桑美依舊不信任她,隻冷冷地問道:“他找過你?”
她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連聲追問,“他為什麼會找你?”
馮鬱萊瞪著她,略微生氣,“我也想要知道。”
回應很直白,情緒亦很到位。
桑美盯著她,沒有吭聲。
馮鬱萊擰了擰眉,隨手遞給桑美一張報紙,“這是他委托我交給你的東西。”
桑美盯著眼前的舊報紙,麵色更加的沉了幾分。
宋育給她舊報紙幹什麼?
察覺到她眼裏的疑問,馮鬱萊很是“給力”地聳了聳肩,然後笑著道:“好了,我的任務算是完成,就不在這裏久待了。”
她已經研究這份報紙好幾天,根本就毫無頭緒,既然如此,還不如將它物歸原主。
馮鬱萊不想與桑美同處一室,她的逼視著實有些瘮人。
她將報紙塞進桑美的手裏,悄悄地就離開了玻璃花房。
桑美拿著那份幾天前的舊報紙,反複地翻看,上麵的新聞她在新聞裏都看過。
時政方麵提及的是不久後競選的事,關於熱門人物曲安格與葉擘的政績公布與分析。
財經方麵,說得最多的是華宇集團和品睿集團。一個是大企業出現稅務方麵的問題,一個則是危難當中的翻身仗贏了個滿堂彩。
娛樂方麵,媒體繼續傳揚餘倩雯腦梗被“囚”在家的事情,還有葉馳花天酒地、“軟玉溫香”的照片。
內容確實很豐富,但對桑美而言沒有多少的吸引力,直到她翻到報紙的最後一頁。
報紙最後一頁的右下角,是一項益智類的數獨遊戲。
隻是表格上被人填了數字,對方似乎解過,但還隻解了一小半。
匆匆一瞥,桑美便斷定了這是一道高難度的題,不過對她去是小菜一碟而已。
她將報紙迅速收好,然後撥了號碼給周嶽。
周嶽匆忙趕來,恭敬地問道:“夫人,您要回去了嗎?”
桑美點了點頭,神色如常,“對,送我上樓。”
“好。”周嶽立刻跑到她身後,扶著輪椅的扶手,輕輕地推動。
冬季夜晚的風涼,一下子就將人給吹醒了。
桑美瞄了眼二樓熄著燈的臥室,連忙問道:“先生還沒回來嗎?”
穆瑾言離開差不多有四個小時,天都快亮了還沒有回來。
今天似乎出去的時間長了些。
周嶽握著扶手的手忍不住加重了幾分力,不過桑美背對著他,並未察覺到這份異樣。